第三十八章 善意的谎言
?是艾薇儿。
慕焱记得她。杰休斯的妹妹。曾经在克拉玛尔丛林中，给了自己很多好吃的和水。经历了颚骨阿尔山的行军，慕焱更加懂得了食物和水的珍贵。
“你等的人出来了。”一个面相沉稳的中年男子落在了艾薇儿身边，指着慕焱的方向。
“哼！”艾薇儿头一偏，不理中年男子。“骗子，雷蒙叔叔是骗子，才不相信你的话呢。”艾薇儿嘟囔着，一如既往的可爱。
“他不会出现了……”艾薇儿心中微微有些疼痛，“我来这里，只是……回忆罢了。不是要等谁，真的不是……”
雷蒙低头看了艾薇儿一眼，笑了笑，这小丫头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慕焱看着雷蒙，什么也没说，朝着他走去。
听到一阵脚步声，艾薇儿惊了一下，蓦地回头，愣住了。
真的是他！艾薇儿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脸红得不能再红了，她只能低着头，两只小手不停搓着衣角。
“可以，帮我个忙吗？”慕焱开口了。
“好。”雷蒙心里略略有点惊讶，他没有想到慕焱会主动和自己说话，目光从慕焱的脸上扫过，雷蒙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想知道，克林克兹的家在哪里。”慕焱说的很简单。
“克林克兹？”雷蒙不明白了，“他是谁？”
“一个士兵。”慕焱还是没说清楚，其实他也就知道这么多。
“明白了。”雷蒙点点头，心中暗暗在想克林克兹到底是谁，也许就是慕焱改变的原因。
“你……”艾薇儿开口了，“去哪里了？我很想……”说到这里，艾薇儿猛地抬头，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像是把什么吞进去肚子一样。
“可以当英雄的地方。”慕焱说完，就朝霍坦丁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艾薇儿急了，好不容易才见着慕焱，他怎么又要走，这段日子，没有他的消息，真的很难受。
慕焱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一直朝前走着，脚步不快，却依旧坚定。
“他把我忘记了……”眼看着慕焱的背影消失，艾薇儿咬着嘴唇，眼泪都快出来了。
“艾薇儿，他不是以前的慕焱了。”雷蒙轻轻的道，“我能感觉到，他体内有种东西在醒过来，我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他刚刚看着我的时候，目光却让我有些惧怕……”
雷蒙深深吸了口气，“对，是惧怕，即使我的实力比他高很多。”
艾薇儿抬头望着雷蒙，眼中闪着泪光。
“一头孤独的兽开始奔跑了，为了甩掉孤独，为了道路尽头的阳光，他会不顾一切的撕碎阻挡他的人，那就是……困兽的孤傲。”雷蒙拍了拍艾薇儿的肩膀，“走吧，回菲利斯庄园吧，你还会见到他的，因为即使狂傲的兽已经抬起头，但他还是不会忘记从前。”
雷蒙的话艾薇儿不是很懂，但还是跟着雷蒙回到了菲利斯庄园，这段时间她经常去克拉玛尔丛林边缘，雷蒙也基本上寸步不离。
至于杰休斯，自从出征仪式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很少出去鬼混了，异常勤奋的学习修炼，经常向雷蒙请教斗气方面的知识。
雷蒙没有当杰休斯的老师，一方面雷蒙不会再收弟子，原因因勒夫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会勉强雷蒙；另一方面，雷蒙的斗气修炼方法对体质要求太高，体质很差的杰休斯根本不适合。
音速战圣，自然是以速度为主，艾菲米尔大陆以速度见长的圣天武者并不多，一般都是天赋极高的人。身为圣天武者，雷蒙当然知道，只有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斗气修炼方法，才是成为强者的先决条件。
但一些基本的常识是共通的，比如斗气在经脉中如何储存的更顺畅等等，这些东西雷蒙是可以教杰休斯的，看到杰休斯的变化，身为菲利斯商会会长的因勒夫也非常高兴。
刚回到菲利斯庄园，艾薇儿就跑到了慕焱居住的小院。
果然，慕焱在，盘坐在一棵树下，比树还安静。
他没有察觉到艾薇儿进来了，所以依旧在修炼重天御神诀。丹田里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灵明修罗天形成的漩涡分解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艾薇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慕焱，脸始终红红的。
“伟大的诺亚大神啊！你回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吓了艾薇儿一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玛德。
“啊，艾薇儿小姐也在这里，看来我表弟回来通知的第一个人是小姐您啊。”玛德笑呵呵的走到艾薇儿面前，恭敬行礼。
“别乱说。”艾薇儿不好意思的嗔道，不过看得出来，玛德的话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我表弟他怎么了？”玛德望着雕像一样的慕焱，一头雾水。
“安静一点，别打扰他修炼。”艾薇儿小声道。
“哦，明白了，那我先去忙了，明天就是朝圣节，今天晚上弄点好吃的，嘿嘿，还好这段时间偷拿了不少好肉……”说到这里，玛德肥肉堆积的脖子一缩，一脸窘样的望了艾薇儿一眼，慕焱回来，他太高兴了，一时忘记了菲利斯家的大小姐还在。
艾薇儿就像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大大的眼睛始终望着慕焱。
“表弟，你有福了，早就听丽芙说小姐喜欢你，果然不假。”玛德一边想一边快步朝厨房跑去，那肥胖的身体竟然相当灵活。
很快，快到傍晚了，霍坦丁的冬天很难看到夕阳，所以黄昏来临的标志，仅仅是天色渐暗而已。
“慕焱！听说你回来了！”杰休斯冲了进来，穿着昂贵的裘皮大衣，棕红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一副贵族子弟在交际场合的打扮。
雷蒙跟在他后面，一脸笑意。
慕焱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看了杰休斯一眼，点点头。
“怎么还像块木头一样。”杰休斯笑呵呵的说着，“艾薇儿一直都看着你呢，你难道都没有发现那充满爱意的目光？告诉你吧，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的妹妹啊，每天都……”
“哥哥！”艾薇儿急了。
“哦哦，知道了，别拧了，很疼啊！”杰休斯咧着嘴叫道。
“对了……”杰休斯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慕焱，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慕焱看着他，一脸不解。
“我成了英雄的弟子！”杰休斯语气中透着自豪和兴奋，“在老师的教导下，我会变强，变成和他一样的英雄！”
英雄……慕焱心里一疼。
他没有想到乔乔，而是想到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
克林克兹，还有他从峭壁落下时的微笑……
慕焱攥起了拳头，目光变得很冷。
看到慕焱的目光，艾薇儿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杰休斯没有发觉慕焱的变化，将手中提着的一个精美的包裹往慕焱怀里一扔，“哦，对了，这是给你的。”
慕焱打开包裹一看，原来是一套剪裁精致、外观华丽的礼服。
“慕焱。”雷蒙走了过来，“找到克林克兹的家了，离贝尔萨王室的朝圣晚宴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过去吧。”
贝尔萨王室的朝圣晚宴？慕焱看着手中的礼服。
是叫我参加吗？没兴趣。慕焱将礼服放在了石桌上，朝院外走去，雷蒙看到他的举动，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咦？你怎么不去啊，这礼服多精美，穿在你身上一定很棒，宴会上很多美女啊，艾薇儿都算难看的了，还有希尼最美的女人也会出席哟，乔乔公主的美丽你是没有见过，见过之后保证你会着迷……”杰休斯不顾艾薇儿的手指旋转幅度，在慕焱身后喋喋不休的叫着。
乔乔……
慕焱只听见了这三个字，他停下了，愣了一会，转过身，抓起了那套礼服……
“啊！”艾薇儿捂住了眼睛。
这家伙，居然就在院子里换起了衣服！
手指缝还是偷偷打开了，慕焱的身体还是那么完美，伤疤好像又多了一点，不过艾薇儿已经看不到这些了，她的心跳得自己都控制不住。
随着破烂的铁甲扔在地上，慕焱换上了杰休斯拿来的礼服。
众人都惊呆了，艾薇儿更是差点尖叫。
铛的一声，像是盘子砸碎的声音。
“表弟，你怎么……”玛德张大嘴巴站在院门口，盘子碎片中，是烤得很香的牛肉。
“等我回来。”慕焱对玛德说了一句话后，就走出了院子。
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他就说了一句话，还是对那个胖厨子……雷蒙走在慕焱身边，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
破烂的木屋紧紧靠在一起，挡不住风，遮不住雨。破旧的布帘挂在木屋破洞的地方，像是穷苦的人唯一遮风挡雨的墙。
这里，是繁华富有的霍坦丁最穷的地方。
贫民区。
一间歪斜的木屋，门口的栅栏被风吹得咔咔乱撞。
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女孩站在木屋门口，拼命踮起脚，向远处望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莉莉，快进来，外面很冷。”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听上去有气无力。
“不，妈妈，我要等哥哥，明天就过节咯，哥哥一定会回来的！”小女孩倔强的摇摇头，“每年哥哥都回来，今年也会，会给莉莉带好吃的，嗯，一定会的！”
屋内的女人不说话了，一声叹息传了出来。
这时，木屋外又窄又挤的道路上发生了一阵骚动。
“一定是哥哥！”莉莉兴奋的叫了一声，推开了栅栏，冲了出去。
木屋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破布裙、裹着头巾的中年女人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克林克兹，你回来了吗，我的儿子……”她脸色很不好，可此时，皱纹密布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走到栅栏外，女人愣住了，一群和她一样的贫民围在了一起，像是在观看什么。
“哇！他们是谁啊！”
“贵族吗，看上去好漂亮，这衣服真华丽。”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找人吧？”
“笑话，这样高贵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找人。”
阵阵的议论声传入了女人耳朵，她急了，加快了脚步，“莉莉，快回来，快回来，别冲撞了老爷们。”
“哥哥！哥哥！”莉莉一边欢快的叫着，一边撒开小腿猛跑。
前面有人挡着，她个子又小，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却也失去了平衡，啪的一声，小身体摔在冰冷的路面上。
“哥哥，呜……”摔得很重，莉莉哭了起来。
这时，一只手将他扶了起来，那只手很温暖，就像冬天的火炉一样。
不是哥哥的手，哥哥的手冰凉冰凉的，莉莉抬起头，望着扶起她的男子。
“你，在找哥哥吗？”慕焱问她。
多好看的笑容啊，这个人的头发又长又黑，像晚上的天空一样，可为什么上面又没有星星呢！莉莉呆呆的看着慕焱。
他笑了……艾薇儿心中颤动着，在她的印象中，慕焱只笑过一次，可是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却那样的温暖，艾薇儿感觉心都要被这笑容融化了。
她走了过去，蹲下身，帮着小女孩拍身上的灰。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老爷，她还小，不懂事，请原谅。”女人终于冲了过来，一把拉过莉莉，不停朝慕焱鞠躬。
“你是克林克兹的母亲吗。”慕焱问。
女人惊讶的抬起头，“你认识克林克兹？”
“嗯，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慕焱递给她一个破旧的钱袋。
铛，一枚铜板掉在地上，女人没有接，满脸惊恐，“克林克兹，他，他，他怎么了！”
母亲的心是敏感的，慕焱心里蓦地抽痛起来，他僵在原地，拿着钱袋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克林克兹怎么了，他出征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想知道，想知道呀！求求你，求求你……”女人抓住慕焱的手，拼命摇晃着，很快声泪俱下。
慕焱木然的站着，任女人摇晃着自己的手臂，这个时候，他竟然无力抗拒一个满脸病容的女人……
铛，铛，铛，铛……
铜板和银币从钱袋中洒落。
“钱啊，是钱啊！”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然后，这些围观的贫民一拥而上，哄抢着地上的钱币。
“你们！”艾薇儿被撞了一下，她也顾不得身上华贵的衣裙，扑在地上和贫民们抢着那些钱币。
这一定是对慕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艾薇儿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杰休斯看呆了，离他们很远的雷蒙眉间则在轻颤。
很快，人们散了，地上滚落的钱币被一抢而空，艾薇儿连一枚铜板都没保住，反而弄得脸上身上全是灰。
慕焱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伴随着女人的哭泣声。
寒风从这贫穷的街上吹过，干干的灰被刮走了一层又一层。
雷蒙走到杰休斯身边，悄悄递给了他一张薄薄的金属卡，然后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杰休斯点点头，走到了慕焱身边。
“你是克林克兹的朋友吗？你告诉我好不好，莉莉一直在等她的哥哥，好几天了，每天都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我身体不好，家里弟妹全靠他们的大哥养活，求求你，好心的老爷，告诉我克林克兹怎么了，求求你……”啪的一声，女人竟跪在了慕焱面前！
哇的一声，莉莉扑进了母亲的怀中嚎啕大哭，“哥哥，我要哥哥！呜呜！哥哥！”
艾薇儿捂住嘴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
“你先起来。”杰休斯扶起了女人，“你的儿子没事，他升职了，在和卢士安人的战斗中，表现的很勇敢，得到了希尼的英雄拉米雷斯的青睐，现在驻扎在勃嘉城。”
“真的吗？”女人睁大了眼睛，泪水还没干。
“是这样。”杰休斯笑着点点头，他编故事的本事比慕焱高多了，“我是费拉利元帅的亲卫，这位是管家，他不是很会说话，所以才造成了你的误会。”杰休斯看了慕焱一眼，将金卡递给了克林克兹的母亲，“这是费拉利元帅的奖赏，里面有很多钱，可以在艾菲米尔大陆任何金行兑换成金币，你看，我们穿着这样，也是马上要去王宫参加国王陛下为费拉利元帅举行的庆功晚宴。”
看着杰休斯真挚的眼神，女人相信了，接过了金卡，捧在胸前，不停祷告，“感谢诺亚大神的保佑，感谢诺亚大神的保佑，我们克林克兹终于有出息了。”
“给你这个。”艾薇儿蹲下身，拉着莉莉的手，将头上的发饰取下来，放在了莉莉手上，“别哭了，乖哟，你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漂亮的夹子哟，哇……”莉莉抓着那精美的发饰，望着艾薇儿，“姐姐你也好漂亮哟，那位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他笑起来好好看！”
艾薇儿一阵脸红，偷偷看了慕焱一眼。
他还是没有表情，眼神还是在波动，不过好像松了口气。
“莉莉，还给这位小姐。”克林克兹的母亲知道艾薇儿给莉莉的东西有多昂贵，连忙拉住了就要跑开的莉莉。
“没，没事啦。”艾薇儿站到了慕焱身边——莉莉说慕焱是她的男朋友，这让她心里甜到了极点，不要说发饰了，项链她都想送给莉莉。
突然，女人觉得有点不对了，她的儿子只是一个普通士兵，虽然每年回来都会告诉自己好消息，但这也太快了，金卡就不说了，这些看上去很高贵的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太好了，要知道，就算克林克兹立下了战功，他们仍然是穷苦的平民！
“为什么……”女人的声音又颤抖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艾薇儿反应过来了，“我忘记了这发饰很贵，对不起，还给我啦。”她朝莉莉伸出手。
“因为……”慕焱突然抓住了艾薇儿的手腕。
艾薇儿浑身一麻，呆呆的望着慕焱的侧脸。
“克林克兹，他才是英雄。”
说完这句话，慕焱拉着艾薇儿转身离去。
艾薇儿就像没了力气，任凭慕焱拉着，慕焱很用力，可她感觉不到疼，因为那个男人的表情将她的心占满了！
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是痛苦吗，还是领悟，是苦涩，还是执着？
艾薇儿痴痴的看着慕焱，漆黑的发丝从她的面上拂过，加速着她的心跳。
“你别多想，管家说的没错啦，正是克林克兹成了英雄，所以陛下连代表火龙花的勇气的拉里斯勋章都颁发给他啦！”杰休斯继续安慰着克林克兹的母亲，“你放心好了，等克林克兹成了将军，一定会回来的，金卡里的金币就是他要我带给你的，里面的钱足够你们在菲利斯街上买很好的房子了，对了，克林克兹团长还交待，如果你们要搬到菲利斯大街，就找菲利斯庄园一个叫雷蒙的人，他会帮助你们……”
安慰了一会，克林克兹的母亲彻底相信了，欢天喜地的回到了木屋，他们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了，很快，在菲利斯商会的帮助下，他们就会过上好日子。
可是，克林克兹，却回不来了。
他才是英雄。
慕焱说的没错。
……
慕焱走的很快，他一直拉着艾薇儿。
当他走到街的转角时，突然松开了艾薇儿的手腕……
轰！
艾薇儿吓住了。
只见慕焱的拳头陷在厚厚的石墙里，整个人一动不动。
不，他在颤抖，那种抑制不住的颤抖！
封闭自己有用？像野兽一样藏着就是生存？害怕受伤就是逃避的理由？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慕焱眼眶欲裂。在回霍坦丁的路上，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而此时，更是翻江倒海。
克林克兹，你说我勇敢的活着，其实，我比你更懦弱，是个他妈的不敢面对的胆小鬼啊！
轰！轰！轰！……
慕焱一拳一拳的轰击着石墙，直到鲜血顺着墙壁的裂缝缓缓流下。
艾薇儿不知所措的望着慕焱，手腕已经淤青，可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她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了这个男人……
“战场啊，让人成长的地方。”雷蒙站在远处，轻轻点头，他基本上已经猜到了大概。
过了一会儿，慕焱冷静下来了，雷蒙走到两人身边，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参加晚宴了，今天晚上，会很精彩。”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慕焱抽出了拳头，转身看着雷蒙，想说什么。
“放心好了，菲利斯商会会照顾他们的。”雷蒙笑道。
慕焱点点头，这时，杰休斯也跟了上来，然后他们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