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蝉蛹的茧 下

      ?我有一个秘密一直都没有对你说,为什么是秘密为什么不对你说呢,因为有些事情不需要语言来传达,就已经深印在心,久觉回响。在心里久了就成为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戎雪月站在教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逐渐枯败的树叶,长长的叹了口气。
    “美好的光景总是转瞬即逝,”何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雪月,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可以冷静的看待问题,而不像我这么极端。”
    “我那并不是冷静,而是逃避。”戎雪月看着何娜笑道。
    何娜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已经通红的眼睛,“我没办法冷静下来,雪月,好好珍惜身边的友谊,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殆尽。”何娜快步走向门口,不想让戎雪月看见她已经泪流满面。脚步声渐行渐远。
    戎雪月重新去看窗外的树叶,却发现光秃秃的树干上最后一片树叶都凋落在地。
    傍晚下起了小雨,许莉莉应南宫杰之邀来到了医务室。
    “你叫我来干嘛。”许莉莉望着南宫杰没好气的说。“对不起,上次是我语气太重了。”南宫杰满脸歉意的斟满杯红茶,“喝口水,消消气吧。”许莉莉站起身一甩手把桌上的红茶摔在地上,愤愤道:“你以为就一杯水就能把我收买吗!”说完后夺门而出,南宫杰摇了摇头闻声追去。
    何娜在暗处看到许莉莉和南宫杰走后,偷偷的溜进了医务室。“上次我看见的南宫给他哥哥的那把伞呢?”何娜小心翼翼的找着,走廊外响起了脚步声,她猫着腰躲进了柜子后面。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张倩的声音越来越近,“你小点声,我好不容易才劝许莉莉在教室等我解释,你这么大声小心被她听到。”南宫杰的声音里透露着紧张。
    “那你真打算把许莉莉杀掉吗?”张倩怀疑的说:“那怎样合理的解释她的死亡呢?”“我这里有一种药能使人引起呼吸不畅,可以制造成食物中毒的假象。待会我把这药放进红茶里给她喝,那么到时候她是因为食物中毒而死的,和我们并没有关系。”
    何娜虽然早就料到这两人要制许莉莉于死地,可是突然听见时还是讶异的惊呼一声。
    “谁!”张倩厉声道,南宫杰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刀慢慢的朝何娜所在的方向靠拢。何娜在柜子后面屏声凝气,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张倩和南宫杰越靠越近。
    “哐当!”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桌椅倒塌的声音,张倩和南宫杰互相看了看,赶忙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何娜喘了口气,从柜子后面出来,看见了桌上的毒药,她偷偷的拿走了。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打开了桌子后面的抽屉,果然一把蓝伞正正的放在那里,何娜拿起那把伞,不小心碰翻了红茶,她慌张的转身离开医务室。
    夜越来越深了,在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戎雪月捂着腿走进了医务室,她摸索着在一瓶贴着红色标签的药瓶上找到纱布,在她仔细包扎伤口时,门被风吹的关起来了。戎雪月着急的在医务室内走来走去。
    “许莉莉!”张倩看着独自在雨中行走的许莉莉,还是有些许的不忍心。她走过去想把伞给许莉莉撑,“你走开,叫南宫杰来说啊!”许莉莉略带粗暴的甩开她的手,雨水沿着她湿漉漉的刘海往下淌。“好,你等着,我去叫他来。”张倩索性也把伞扔掉,红肿着双眼朝夜幕中跑去。
    许莉莉刚刚在教室里苦等南宫杰不到,于是气愤的踢到了几个桌椅,不顾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固执的向外跑去。
    南宫杰觉得外面的雨太大了,他迟疑了会,上楼去更衣室拿了个棒球帽。
    冷风伴随着冷雨像刀子一样划在许莉莉的脸上。她的眼睛逐渐模糊,大雨淋湿了她的衣服,显的狼狈不堪,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光鲜亮丽的许莉莉了。雨越下越大,她的哭声在大雨中显的那么的微不足道。
    “莉莉!”声音并不大但在许莉莉的耳中犹如天籁般动听,“莉莉,”何娜举着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瓶水在雨中缓步朝她走来。
    许莉莉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最关心她的人竟然是何娜,她感激的伸手拉住何娜说:“娜娜,谢谢你啊。”何娜打开手中的瓶子,对着许莉莉温柔的笑道:“你先喝点热茶水,淋了这么久的雨千万别感冒了。”许莉莉接过瓶子没有犹豫的喝下去,何娜看着许莉莉一口一口喝下,嘴角不住的上扬。
    何娜接过许莉莉的瓶子温柔的微笑道:“莉莉,雨这么大等雨小了再回去吧,我先去下洗手间再回来,你要在这等我哈。”生怕许莉莉不同意似的,何娜转身就走。
    许莉莉看着何娜逐渐远去的背影,雨水越来越大,月光朦朦胧胧的照着,这一切似是不真实的样子。她往前跑几步对着何娜的背影大声道:“娜娜,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何娜的身影在雨中显的非常渺小,夜幕吞没了她身后的影子,她微微一颤转过身来,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张了张嘴声音缥缈的穿过雨水而来。
    “是啊,一直都是呢。”
    警察局审问室内,“所以这就是你想杀何娜的理由,”敏韶尤直视着南宫杰道。南宫杰并不答话,他努力装作平静,可握住桌角的拳头却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通知张倩,为什么要让张倩以为自己是凶手。”
    “我不想事情变得那么麻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来承担就好。”南宫杰抬头看了看窗外,已是深秋季节,落叶被风卷着飘落。一片萧索景色。他叹了口气,望着对面擦拭着镜片的敏韶尤问:“你还在等她吗?”
    敏韶尤一愣,停止了擦拭镜片的举动,他并不答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镜片出神。
    “她已经死了,”南宫杰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她和萱一一起死的,不要再想她了,敏韶尤你醒醒吧!”南宫杰站起身来离开审问室,摔门的声音惊的玻璃微微颤动。
    敏韶尤把眼镜重新戴好,琥珀般的双眼却是没有一丝波澜。他只是像一个雕塑那样静静的望着窗外,窗外风声徐徐却是没能打破屋内寂静,黯然灯光恍惚的在他眼中闪下一枚泪光。
    南宫杰像逃似的逃出了那个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审问室,他痛苦的捂住胸口蹲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张倩略带哭腔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许莉莉。”
    南宫杰无神的望着空旷的走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不敢与张倩对视。我为什么会喜欢许莉莉,因为她长得真的很像萱一,而萱一已经……想到着,童年往事扑面而来,他再也没有忍住,眼泪掉落在地板,无声无息。
    “我怎么这么傻啊,”张倩像失了魂般踉踉跄跄的走着,泪水从她的脸上划过,“亏我还自作聪明的想把这事推到戎雪月身上呢,我怎么……”
    南宫杰暗自伤神许久,突闻记忆中熟悉的名字,他直立起身拉住张倩,眼睛焕发出奇异的光彩,“你说什么!”
    敏韶尤从审问室里出来沿着走廊一直走一直走,他也不知他来到哪里走向何方,只听见前方来了一大堆吵吵嚷嚷的人群。他无视他们继续朝前走着,只见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在互相拉扯,周围的警察想把她们拉开却因其中一方太过于偏激无法制止。
    “你刚刚不是还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又这么一个虚弱的样子!”穿着医院病服的女孩大声训斥着站在她旁边的瘦小女孩,“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啊,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凶手,我可是受害者,受害者!”
    瘦小的女孩被长长的头发的遮住了面容,她的声音轻柔但又不失镇静,“虽然我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但我是当晚见过受害者的人,我也曾于南宫校医打过交道,我当晚见到的人却是南宫校医没错,但我在他身上闻到过一种气味。”
    “那又怎样!”身着病服的女孩凌厉的讯问,“这跟我毫无关系!”
    “那种味道我也曾在你身上闻到过,我之前一直想许莉莉最后提醒我的那句蓝色玫瑰是什么意思,我一直以为和伞有关,可不然,”小个子女孩继续道:“蓝色玫瑰不只是一把伞的牌子,它还是……还是一种红茶的商标。”
    病服女孩颤抖的后退,“不可能,那件沾染红茶水的衣服我已经换掉了,你没证据”
    “那天正是大雨,雨水冲刷也会冲掉任何泥泞脚印,只不过,衣服你或许能换,但鞋子晾干了就继续穿了。”敏韶尤从一旁走出来提醒道:“在你昏迷时我曾来到你的病房,当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你的鞋子上为什么会有茶渍。”
    “茶渍一般洗过还会有淡淡印迹,我看到你从宿舍到医院的这一段时间里并没有用过茶水那为什么鞋子上还会有印迹,受害者当时的检测结果出来时正是饮过茶的,你敢说这一定是巧合。”敏韶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盯着何娜的脚看。“你想说是新的污渍也就罢了,可是这茶渍分明是被冲洗过的,还有,刚刚南宫杰已经都招供了,同学你不要再勉强了吧。”
    何娜此时已经说不上话来,她睁大眼睛缓缓的后退直至墙边,最终靠着墙滑落在地上。
    “对不起,何娜,我一开始也是犹犹豫豫的,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小个子女孩没有把话说下去,她垂下头失落的往前走着。
    敏韶尤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拍了拍她肩道:“同学,你已经很不错了。”小个子女孩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微微点了下头往门外走去。“等等,”敏韶尤忽然想起了那把蓝色的伞,想着应该还是把这事告诉知情者比较好,他叫住了前面的女孩。
    “同学,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怎样称呼呢?”
    “戎……”
    女孩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正好赶过来的南宫杰阻止,“同学,警察说叫你去下审问室,还有些事情要问你。”说完对着敏韶尤微微致意转身离开。
    敏韶尤想跟过去,手机却此时响了,里面传来敏敏急切的声音:“哥,你快回来,说是爸有消息了。”
    敏韶尤无奈的连女孩的面容都没看清,眼前事要紧,只好做罢。
    南宫杰看着敏韶尤离开的身影冷笑一声,敏韶尤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现在她已经出现了呢,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是否是她,但你们终究不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