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趁早
?有时候，忙碌的工作真的比一个人的散落要更加的容易度过，当我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一个段落的时候，窗外早已夜色弥漫，时钟划过了二十一点。
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对着文件按下了保存，看了看身边空了的烟盒与咖啡杯，准备起身再去泡杯咖啡，却不想突然之间整个办公室都黑了下来。
“靠，什么情况？停电？”
看着已经黑了屏幕的电脑，我心有余悸的皱了皱眉头，若不是刚才点了保存，今天的加班就算是白加了。
我摸出了手机，准备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办公室的门却在这一刻被打开，随后率先进来的是一个小推车，推车之上的生日蛋糕漂亮的不像话，而那点燃的蜡烛释放出的淡黄色光芒，更是如日光般温暖着我的脆弱的心。
“小慕，生日快乐！”
左丹推着车子在我的面前停下，轻柔的笑容在这一刻似乎有了能够融化人心的魔力，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盛开。
久违的感动喷涌而来，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狠狠的点了点头：“谢谢。”
“许个愿吧。”
“恩。”
我俯下身，在左丹轻哼的生日歌曲之中为自己默念了一个愿望，随后与左丹一起，将蜡烛吹灭，而也就在这蜡烛灭后的片刻之中，办公室的灯光再度亮了起来。
左丹笑语盈盈的一边切蛋糕，一遍说道：“怎么样，小慕，感动吧？”
“感动个毛线，你给了这大楼保安多少钱？合着伙来害我？”我接过左丹递过来的蛋糕，却不敢承认内心的真实感受。
“害你？高牧远你有没有良心？我怎么害你了？”左丹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怎么不是害我？你们把电闸拉了，我电脑就这么黑了，我一个晚上的加班成果也没了······”我吃了一大口蛋糕，装腔作势的说道。
“啊···？”左丹顿时一惊，随后面色又变得轻柔，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啊，小慕，我就想给你个惊喜，一下子没想那么多···”
看着左丹歉意的表情，我突然间有些为自己的厚颜无耻感到内疚，明明很感动，明明没有丢失数据文件，却还偏偏要去损害她的一片心意······
“算了，算了，我再多加两个小时的班好了。”我摇头说道，却依旧没有告诉她真相，我害怕那种柔情对撞柔情的画面，这是我现在不敢去触碰的东西，尤其是与左丹。
我依旧清晰的记得那次酒后的对话，那一句‘痴心妄想’没有伤到我，却一直在警告着我。
“啊···？你还要加班啊？”左丹的语气在一瞬间似乎有了几许撒娇的味道。
“是啊，我这东西赶着急用呢！”我不动声色的回道。
“小慕，这不像你了啊。”
“我这不是要跟过去说再见，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嘛。”
“也不着急这一天嘛，今天是你生日耶···我们去酒吧喝酒庆祝一下啦······”
“生日其实是一件伤感的事情好不好······”我注视着左丹，轻轻摇头说道：“过了今晚，我就二十五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时光如此飞快的流逝，我有了太过多余的闲暇时光，那些碌碌无为，独自颓废的日子让我的青春看起来如此的荒凉······”
“我该要为自己做点事情了，现在的任何一天，在我所剩不多的青春时光里都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我低沉的声音，让左丹的面色也暗淡了下去，她有些低落的点了点头：“你是要戒酒了吗？”
我微笑着看着她，那张绝色容颜之上的几丝暗淡光影不免让人生出几丝心疼，我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啦，只不过我不再想把酒吧当做我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
“恩。”左丹轻轻点头，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我没想过要戒烟戒酒，至少短时间内，它们依旧是支撑着我走下去的精神粮食，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去与左丹喝酒，那种醉酒之后的行为太过可怕，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可以让左丹有恃无恐的底牌还有没有用······
·········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左丹的红色保时捷卡宴犹如一道燃烧的火焰划过马路呼啸而去，我的内心有些低落，脑海里也开始在回想与左丹在一起时经历的一些画面，虽然这些画面并不涉及爱情。
这一个晚上，她肯定不会开心，或许会因为我，或许只是因为那些不知所以莫名的情绪。
静立半响，我又回到了座位，这样一个夜晚，我已经没有了继续加班的心情，我一口一口的吃着这个价值不菲的蛋糕，就着寂寞，就着悲凉，就着一颗无处安放的心。
我一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在办公室呆了许久，等到我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繁华如星城长沙，在这个时候也开始有些冷清，商店逐一关闭，商场陆续打烊，只有那昏黄的路灯恒久不变，见证着这个城市在人后的空虚、放荡与落寞。
清冷的夜晚因为这场雨更加显得萧瑟，我毫无一丝睡意，索性绕过了旧梦时光，走进了吉祥巷内的一家小清吧内。
这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我不愿再回去抱着那块孤独的牌匾一起被寂寞所吞噬，况且，这个时候总裁肯定已经睡着了，我不想去打扰它。
“你总是要我在你身旁,说幸福该是什么模样,你给我的天堂,其实是一片荒凉······”
刚走进清吧,一阵恍如空灵一般的歌声传来,我从没有想到一首《趁早》除了张宇的沙哑,张惠妹的低沉,还可以唱出这样一种味道,我一时间愣在原地,百感交集······
我对这首歌的感触很深,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我曾经单曲循环过这一首歌,听着、听着,然后回忆涌上心头,然后心开始绞痛······
“我可以不问感觉继续为爱讨好,冷眼的看着你的骄傲,若有情太难了,想别恋要趁早,就算迷恋你的拥抱,忘了就好······”
是啊,想别恋要趁早,只是,我又该去哪里来趁早安放我的爱情？
我就这么站在门口,眼神迷离,心情有些低落···难以言喻的低落,心中阵阵隐痛来袭······我好似陷入了一种病态的循环之中，我需要孤独，但是又对此充满恐惧，我安慰着自己破茧重生需要一个过程，可一个人坚强在这个时刻又显得如此的自欺欺人。
一直到一曲结束，我的目光才逐渐清明，推开帘幕，眼神恰好就落在了前方的小舞台上，简沫清丽秀雅的样子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时间有些愣神，从第一次在宠物医院与她遇见以来，短短不过几天的时间，我们似乎就已经有过数次这样有意无意的偶遇······冰冷而淡漠的神色,与我一样因为歌曲而有些迷离的目光,在朦胧的灯光之下被照耀的似真似幻的白皙的脸，恍惚的让我开始琢磨起缘分这个词······
一曲完毕，台下昏暗的角落里稀稀朗朗的传来几声掌声,她轻轻一笑,目光却看向了我······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她的目光逐渐清澈,绝艳而冷漠的面容微微露出一丝浅笑,我点了点头,在就近的位子坐下,随后朝她招了招手。
她先是一愣,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吉他手说了声谢谢,将位置让给了另外一个准备上台献唱的顾客,便款步朝我走来。
“喝点什么?”
我看着她坐下,挂着轻松的微笑开口问道。
“喜力吧。”她点头回道,脸色依旧淡漠如初,语气有些偏冷，不过好在我对于她的冷漠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我点头，叫了一打喜力。服务生很快将酒送了上来,十二个瓶子在灯光之下散发着诡异的绿色荧光,我随手开了一瓶,递给了她。
她轻轻说了声谢谢,接过酒瓶直接吹了一口,眼神却透过橱窗的玻璃看向了外面。
溅了不少雨滴的玻璃让外面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勉强能看到街灯散发出的橘黄色灯光,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