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行痴的心事

　　    ?巴彦府的气候已然渐渐入冬，迎面拂过的微风带着几分凛冽。偶尔一阵狂风卷起路面上的枯叶，枯叶在空中乱舞，随风远去，更是平添几分萧索意味。
    朴凡四人试验完毕，未在郊外多作停留，即时返回了客栈。
    蓝梦楠不知道拉着月儿干什么去了，大概是想借机拉近下与月儿之间的距离。
    朴凡独自在房里打坐，之前与行痴的交手，有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需要总结。毕竟对上血影，不可能像与行痴切磋那样一板一眼的你攻我守。
    朴凡从怀里摸出天芒，放在手上轻轻地摩挲着，随着境界的提升和敌人的逐渐强大，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天芒了。
    “也许我真的低估你了，也许你并只是一个用来削竹子的小刀…”。
    朴凡看着手中静静躺着的天芒，呢喃着说到。
    “嘎吱…”
    行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看着一脸担忧的行痴，朴凡轻声问到。
    行痴来到他的身边，安静地坐了下来，就这样看着朴凡，久久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对我没信心？”
    朴凡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行痴的年纪虽然比自己大，却没有什么主见，没到这个世界以前就比较依赖自己，看来在这个世界呆了几年时间，并没有让他成熟起来。
    “你知道吗？我六岁的时候，因为一次车祸，家人全都没了，而我也变成了一个孤儿，被送到了福利院。”
    行痴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因为我性格天生软弱，在孤儿院的时候，所有的孩子都欺负我。那时候的我，很想一死了之，去阴间和家人团聚。大概是没有勇气吧，一直也没有去死！”
    朴凡虽然和行痴已认识十多年的时间，从小一起长大。对于他的过去，却从未问及，行痴也没有提起过。
    “就这样，我在孤儿院熬过了两年的时光，直到老爷把我带到了你的身边。因为老爷和你，我才有了新的人生。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老爷和我说过的话，也是他和我说过的唯一的一句话，他指着你对我说：以后你的命就是他的了。”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朴凡看着情绪低落的行痴，忍不住说到。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父亲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他甚至已经忘记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只是从记事起，他就习惯了身边有行痴的存在。
    行痴摇了摇头，示意朴凡不要打断自己的话。
    “那时候我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人的欺负。然而事实呢，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出去玩，却从未一起和别的小孩打过架。每次打架你都让我躲得远远的，你知道吗？我每次躲在远处看你和别人打架，我都在心里拼命的给你加油，但也仅此而已，我没有上前帮你的勇气，甚至连大声地把加油喊出来都做不到。”
    朴凡微微点头，行痴的话也勾起了自己的回忆。
    “我明白，你只是害怕而已！如果是生死关头，我相信你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的！”
    “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如果不是遇到那个女孩，遇到那个少年，遇到那场台风，你我也不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空。我有了新的身份，有了以前无法想象的力量。我从無相宗出世便遇见了你，并用自己的力量帮你击退了强敌。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我终于可以保护你，终于不用只是躲在暗处默默为你加油了。我以为从此我就能护你周全，却没想到这么快我又要藏到你的背后，让你一个人来面对了！”
    说着说着，行痴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没用，只是你的负担…”
    朴凡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这么大块头了，没想到还是个脆弱的孩子！
    “你已经为我争取很长的时间了，你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怯懦的小胖子了。如今的你，已是正道的代表，無相宗的当代出世之人。”
    “不，我自己清楚，什么狗屁出世之人。我还是那个胆小没用的废物！你知道我刚来这里过得是多彷徨吗？像是回到了当初的福利院。能再次遇见你是多么幸运的事啊！我很怕，真的很怕，怕你过不了这一关。到时候，我又是一个人了！”
    行痴抱着朴凡，已是嚎啕大哭起来，蓝梦楠与月儿都不在客栈，行痴总算是撕掉了身上的所有伪装，将这些天堆积在心中的压抑尽数发泄出来。
    朴凡感受着行痴心中的恐惧，那是一种彷徨，无助和内心深处对孤独的害怕和排斥！一时无言，只能安慰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行痴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挣脱了朴凡的环抱。
    “少爷，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说了不要再叫我少爷，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的身份可比我高贵多了！”
    为了缓和行痴的尴尬神色，朴凡调侃地说到。
    “什么疑问，你说吧！”
    行痴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似地说到：“你和老爷之间好像有个解不开的心结？你好像很恨老爷？老爷虽然很少陪你，是欠你不少，但那也是因为他生意忙。我曾经无意中见过几次老爷偷看你的眼神，满是愧疚。虽然如今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但是心结不解开，你的内心深处始终隐藏着那一份恨意。我担心这样会影响你修行，也可能会影响到你临阵对敌时的状态…”
    朴凡并没有打断行痴的话，只是脸色逐渐转冷。
    “以后都不要再和我提他，他并不欠我什么，他生我养我，并没有抛弃我，给我的也都是最好的，还放任我胡作非为，无数次给我擦屁股。但是他欠另外一个人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也还不起。那个人已经不能再恨他了，那就由我来继承她的这份恨，我不仅恨他，这分恨意也不会有消失的一天。”
    行痴欲言又止，一提到他的父亲，朴凡似乎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说说血影吧，你和他对战数次了，最深的感受是什么？”
    “血影？冷静，谨慎，坚忍！感觉这是一个不会犯错的人，如果说弱点的话，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境界了。”
    提到血影，行痴的神色立马凝重起来。
    “你的意思除非用境界压制他，否则绝无胜他的可能？”朴凡皱眉问到。
    “给我的感觉确是如此，每次与他交手，他都不会给我留下可乘之机。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的临阵经验都是是用血和尸体堆积起来的…若非破不开我的防御，只怕我早就败在他的手下了。”
    行痴的话无形之中让朴凡更加的心生警惕了。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炼体武者不该像那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一样有什么罩门的吗？”
    行痴顿时哭笑不得。
    “罩门？别逗了好吗？武侠小说吗？”
    “你想多了，你只能硬碰硬破他的防御。你的束气成线配合螺旋真气破防问题不大，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临阵对敌，变数太多，首先自己不要犯错，再想其他。”
    “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击败他的！倒是你，希望你以后能做真正的行痴！就算我真的落败身亡，从此消失在这个时空，行痴都不会是孤独的一个人，你也不是！”
    双手搭在行痴的肩上，朴凡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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