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苦老
?后来经询问，方逸才对此事有了一定了解，不由露出一股奇异之色。作为此事的引起者，他不用想也能明白那些人因何突破。
“崖洞之水本就适合化骨境前几重修炼，他们多半也是处于突破的边缘，受到了崖洞之水的刺激，因此晋级。”
不过方逸自然不会将此事说出。除了去拿些日常灵食外，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安心修炼，根本懒得关心外边事态的发展。
对于自己的杂役任务，他可没傻到用一颗化骨丹去换一个木桶。
反正现在崖洞打水之人众多，足够宗门使用，不会有人在意一名杂役弟子的任务是否完成。
又过了几天，崖洞附近之人越来越多，几乎聚集了整个宗门三分之二的弟子。宗门高层终于坐视不住，专门派长老前去崖洞查看。
可那洞窟之水沉重无比，深度更为惊人，几位长老用尽各种办法，也没法测出水深，更别提到水底寻找至宝。
不过他们倒是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这浩湖的水或许全部来自崖洞！
在山顶上出现一片湖，本就诡异至极，当年青玄子也无法勘透其秒，更何况他人，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可现在经过整个高层仔细观察，发现崖洞里边要远比浩湖深得多。如果说浩湖之水经万年沉积才形成崖洞，到不如说崖洞之水经无数日月的稀释才形成整个浩湖！
调查到这里，宗门高层也彻底放弃，知道接下来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于是封锁了一切消息，只对外宣称没有找到至宝，只不过这水对化骨境一二重的弟子有着一定作用。
至此，这事才算告一段落。化骨境三重以上的弟子全部离去，只有一些杂役弟子依然留在那里，以求突破，渐渐的，倒是成为了一个修炼宝地。
一日，方逸又出现在崖洞中。不是他无法静心修炼，而是杞仙草液用完了……
方逸本以为凭借杞仙草液和那几十颗化骨丹，足够他踏入化骨境二重，但却在吃了一颗丹药后，惊讶的发现，这丹药仿佛受到了他无脉之体的限制，只有第一颗有用，其余的对他完全失去了效果。
因此，在草液用完后，方逸的修炼速度再也无法保持。对于加快修炼的方法，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崖洞。
“这该死的体质……”方逸咬牙暗恨。
“离化骨境二重还有一大段距离，这可如何是好。”
崖洞中全是杂役弟子，已经将一些最好的打水位置占据，其余的不是地势太高，就是水位太浅，除非能停留在空中，从中间打水……
而在每一位打水弟子的身后，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甚至有的地方足有数十米。等在这儿，即使能轮到，今天差不多也就过去了。见此，方逸只能悻悻离去。
“三个月到达化骨境三重……如今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这样下去根本无法实现。”
“不能去荒古墓，就无法找到解决体质的办法，无法踏入更高境界，谈何回到地球。”方逸眉头紧皱，深深思索。
崖洞出来的这一条路，以往罕有人影，布满了落叶，极为幽静。如今却时不时有几名弟子跑过，虽热闹了，走起来却再也没有当时的感觉。
无意间，方逸又走到了老者垂钓之处。以往老者都是午时来，未时去，今日却早早的就出现在这里。
方逸发出一声轻叹，不再思索，静立一旁，默默的地看老者垂钓。
老者也没有出声。准确来说，方逸就没见过老者说话。两人之间仿佛有一种默契，有意保持着这种奇怪的画面。
一人盘坐，一人站立，一人闭目不语，一人注目凝神。
方逸仿佛忘记了一切，整个世界只有眼前的老者，浩湖，断笔，枯枝。
浩湖一如既往，平静安然，没有浪花，更没有浪涛，仿佛岸边的老者，垂暮之年，何泛风波？
过了有多久，方逸并不知道。但他来时，红日刚出东方，此时却已过正午。时间在不知不觉间缓缓流逝。
清风不起，万物仿佛都在这里凝固。枯瘦的老者双目紧闭，纹丝不动，那根枯树枝，却无风自荡，在空中来回摇摆，摇摆……
老者钓的好像不是鱼，而是天地大势，那只断笔古朴苍遒，仿佛在勾勒山河湖泊，日月精华。
冥冥间，方逸仿佛抓到了点什么，之前那种不明不白的感觉更加清晰，盘旋在脑海之间，始终不散。
这次老者也没有提前离去，直至落日西垂，烟霞满天，将万物都抹上一片红晕。老者，浩湖，断笔，枯枝，包括方逸都在这一片红色之中。
枯枝还在轻摇，但却更加腐朽，摇摇欲坠。老者好像也更加苍老，马上便要随这枯枝一同离去，尘归尘，土归土。
“啪”
随着一声轻响，枯枝断了。
断裂的枯枝飘在水面之上，断笔却已沉在水里。岸边的老者仿佛浑然不知，依然端坐，手中的另外半截枯枝寸寸湮灭。
“岁月。”
方逸无意间轻喃。在这片红色的世界里，他觉得自己仿佛都在随之一同消亡。
“你看出来了。”老者睁开双目。
方逸一惊，连连后退。老者的双眼一黑一白，仿佛两个漩涡，要将整个世界都吸入其内。
“山河凝固，万物凋零。这的确是岁月的力量。”老者站起身来，叹息道，“但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
方逸这才看清老者全貌。老者浑身枯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脸上坑坑洼洼，好像曾遭受到剧毒腐蚀。
“晚辈只是胡乱猜测，请前辈明示。”方逸深施一礼。单单自己刚才所悟，就足以受用终生。
老者望向浩湖，轻声道:“这一切原本都不应该受到岁月的侵蚀，将它们禁锢在这里的，是封。”
“世人皆闻，天地间有炼丹，锻灵，玄阵之法，却不知还有一种更玄奥的手法，叫封灵。”见方逸不解，老者淡淡道。
“封灵之法，玄妙至极，即使洪荒大能，也难得窥其秒，唯有缘者可得。”
老者取出一个巴掌大玉玺。玉玺毫无光泽，其上雕刻着许多猛兽，竟和方逸众人当时所见的祭坛有些相似。而且玉玺刚出现在老者手中，天际竟隐约有惊雷震响。
老者回过头，看向方逸，道:“这个玉玺里面隐藏着封的秘密。我无缘，观摩无数载也没法得到，送你罢。”
“此外，你的体质也无需忧虑。破解之法就在你身上。”
方逸内心震惊莫名。老者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无脉之体。
“敢问前辈何名？”方逸深鞠一躬，抱拳道。
“你可以叫我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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