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劝人入伙

      ?僧景全和黄伯雄并没有被关在虔州城西的俘虏营中,所有的一干重要人犯都被关押在虔州城内,防守严密的大牢中,李丛嘉来到虔州城的大牢,以他现在郡王的地位,要在这虔州城中做任何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向别人禀报的,圣旨下来后他就成了这里的最高领导了。
    让狱卒打开关押着僧景全和黄伯雄的牢房门,并示意请他二位出来,自己坐在牢房外平时狱卒休息用的桌子前的凳子上,早有有眼力界的狱卒用袖子给李丛嘉擦干净了凳子。这是李丛嘉第二次来到牢房中见人,虽然牢房中的气味,环境都不是太好,但对于李丛嘉来说,却是自己收小弟的一个福地。刘茂忠、李台及诸祐都站立在身后,李丛嘉命一旁的侍卫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把几样小菜和一壶好酒在桌上放置好。不久僧景全和黄伯雄都被狱卒带到了面前,两人都戴着枷锁,看面色并不好,不知是他们自己还未从起事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还是因为成了阶下囚。看着心情似乎很沮丧。
    见自己被带到了李丛嘉一干人等的面前站定,僧黄二人看着众人,自被官军抓住,关押在这大牢中以来,从未有人来提审过他们,这十几日,这两个人自觉的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都被独自关押在牢房与世隔绝。今天见到有人提审自己了,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僧景全仔细观察,这里又不是官府大堂,只是牢房中平时狱卒待的地方,这些人想干嘛,难道要用私刑,再看看正面坐着的一个贵公子架势的孩子,就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了。一旁的黄伯雄倒是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大大咧咧的站定,迅速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也未多做考虑,反正他自己早在牢房中就想过了,自己的结果无外呼就是脖子上来一刀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黄伯雄张口道:南唐的狗官们,你们不要审问了,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中天八大王麾下副将黄伯雄是也,是英雄的就给爷爷一个痛快,爷爷要是皱个眉头就不是一条好汉。
    李丛嘉听了心里不由的一乐,自己就喜欢这种没有太多心思的直汉,用起来顺手,想趁现在还不是自己手下的时候,逗他一下,便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的,请看清我身后右面站着的这位,认识不?
    那黄伯雄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人,如果不是上是身上有戴有枷锁,这里又有李丛嘉的侍卫密布的话,就要跟那个人拼命了。现在听见李丛嘉问起,便面带不屑道:卖主求荣之辈,我只恨认识了他,如此卑鄙小人,早就该一刀劈了他。
    被他说的正是站在李丛嘉身后的李台,李台心中发怒,但是在李丛嘉的面前不敢造次,只是冷冷的看着黄伯雄。
    李丛嘉笑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这张遇贤也算不得一个让人信任的主公,背叛之说也不成立。
    李台听李丛嘉这么说了,便插口对黄伯雄道:李台本就是大唐的人,之所以投靠张遇贤,也是受到了那张贼的蒙蔽,但是李台并不是瞎子,在你们军中与朝廷为敌的时候,作战时李台可曾退却过,但是张遇贤又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底下人的,与敌厮杀拼命的时候就让我们上,享福的时候却是他在独享。兄弟们缴获的战利品绝大多数都得上交,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留下,就是受伤或者战死的又什么时候有过抚恤。张遇贤给底下的兄弟吃的是什么,他自己过的又是什么样的奢侈生活,我想大将军应该比我们这些人更清楚吧。他张遇贤只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罢了,想做我的主公他也配。
    黄伯雄被李台的一阵抢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上只道这个那个的。
    李丛嘉用手轻拍桌面道:好了,我不是要跟你们讨论张遇贤怎么样的。
    李台见主公这么说了,忙闭上嘴不再跟黄伯雄争论。
    李丛嘉却转过身对他道:李将军,你在这张遇贤军中日久,可曾听到过从南汉过来的人说过那刘玢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听说那刘玢是个发明家啊,特别是对在犯人身上用刑很有研究啊。
    身为南汉过来的僧景全和黄伯雄听到李丛嘉这么说,心中不由的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李台知道了自己的主公要听什么,就道:属下在张贼军中时,确实听很多岭南过来的人说起过他们的那位南汉国的国主刘玢,而且多数人在提及那刘玢的时候,表露的不是痛恨就是恐惧的情绪,后来聊多了,我才得知那刘玢,不但设置了各种刑具对犯人和无辜的良民施以刑罚,而且还喜欢开发各种酷烈的刑法出来找人尝试,比如设置水牢,把人关进水牢里,再在水牢里放入各种毒蛇,让关在里面的人活活被毒蛇咬死。还有一种是把人放入巨大的汤锅中用开水烫,把人烫的满身都起了燎泡,再绑在长凳上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并且再伤口上撒盐,使的受刑之人痛苦嚎叫,身体慢慢腐烂着死去。还有。
    李丛嘉道:行了就说到这里吧,如此的毒刑我都听不下去了,就是不知道那些硬汉是怎么挨过去的,你说对不对啊,黄将军。
    黄伯雄被问的额头冒汗,身为一个南汉人又怎么不知道,那刘玢的残暴呢,若不是那刘玢把百姓不当人对待,自己这些人也不必冒着砍头杀家的风险来造反了。自己虽然是条响当当的汉子。砍脑袋也不皱眉头的人,可是一想到刘玢的那些刑罚,内心仍会恐惧,看着李丛嘉戏虐的眼神,和李台那面无表情的脸色,不由有点结巴道:有有种就给爷们儿来个痛快的。
    一旁的僧景全看到刚才的一幕,不由苦笑着插嘴道:公子何必用这些话来吓唬黄将军这种忠直之人,如果真的要对我等用刑,就不需要小公子此等身份尊贵的人来此了。
    李丛嘉看了僧景全一眼道:你知道我是谁?
    僧景全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李台站在你的身后,对你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在场之人虽多却只你一个人坐在场中,显然的以你的身份为最尊者了。
    李丛嘉点头道:嗯,果然是一个可以做谋主的人,心思细腻,猜的很准,在场的这些人,包括李台都是我的手下,至于我是谁么,我也不想打哑谜,我就是大唐皇帝陛下的孙子,定南郡王李丛嘉。
    僧景全见李丛嘉已经自报家门,且别看是个孩子,却是个郡王,便道:不知道郡王今日来见我跟黄将军有何目的,我等现在却是阶下之囚,请郡王不妨直说。
    李丛嘉道:好的,竟然僧先生这么直率的说了,我也直说了吧。来人给,二位解开枷锁。
    一旁的狱卒连忙过来打开两人的枷锁,僧景全活动了下被枷锁长时间固定而酸疼不已的各个关节,笑着向李丛嘉道了声谢谢。
    李丛嘉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起身,拿起酒壶给两个空杯子斟满了酒,右手在虚空向两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僧景全就要去端酒杯,黄伯雄却在一边低声道:当心有毒。
    李丛嘉在场的众位手下听了,都面有怒色,自己主公请他们喝酒,还敢说有毒,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僧景全却对自己的老战友微微一笑道:无妨,无外乎早晚的事情。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中还赞道:好酒。
    黄伯雄一看,自己的老朋友都喝了,就算是毒酒,黄泉路上也可以有个伴,口中道:我来看看是不是,你莫要骗我。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李丛嘉道:酒自然是好酒,这是虔州城最有名的春香阁的陈酿,二位日后可以去好好的品尝一下。
    僧景全笑道:我们还有机会再去品尝么。
    李丛嘉道:机会自然是有的,下面两位可以跟本王好好的谈一谈了。
    僧景全问道:不知郡王要跟我们谈什么。
    李丛嘉道:自然是谈你们归降于我的事宜了。
    僧景全沉默了几秒又问道:请问郡王,我们的大王是否还建在。
    李丛嘉脸上挤出一丝哀伤道:哎,战场上刀剑无眼,张大王求仁得仁,已经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
    僧景全面露哀伤默默道:大王真的死了。
    又沉默了一分钟的样子,僧景全面上又露出一种似乎解脱之色道:既然大王已死,我们又都做了官府的俘虏,郡王招降我等又有什么意义。
    李丛嘉看着他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却认为很有意义,而且是意义重大。
    看着露出不解之色的僧景全,李丛嘉又道:我们封锁了消息,所以外界并不知道张遇贤已经死了。
    僧景全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李丛嘉便抬手一指站在自己左面的诸祐道:以后他就是张遇贤,老诸以后在人前就戴着面具,对外就说中天八大王因为在作战之时,面部受伤,所以需要戴着面具。再有你们这些张遇贤的心腹大将来作证,我想外人是无法怀疑的。你们或者在想我费那么多的事来冒充张遇贤的目的在哪里,直接跟你们讲,我的目标在你们来的地方。
    僧景全吃惊道:南唐要攻打南汉了。
    李丛嘉纠正他道:不是我大唐要进攻南汉,而是南汉的老百姓因为刘氏的残暴统治,活不下去了,在张大王的领导下揭竿而起。跟我大唐没有关系。当然了对于刘玢对治下百姓不人道的统治手段,我大唐给于强烈的谴责,以及对于他人格的鄙视。
    僧景全没有去管李丛嘉后面的调侃,正色道:如果我们这样做了,我们能够得到什么,我们可不想做卖国贼。
    李丛嘉道:僧先生此言此言差矣,整个中国之地,说起来本就是一个国家,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何来卖国一说的,对契丹等胡人我们可以用卖国一词,比如说石敬瑭把幽云十六州送给契丹人,那就是大大的卖国之事,你我两国之间只可以说各位其主。当然僧先生和黄将军如果认为那刘玢是你们的主公的话,本王也无话可说了。
    黄伯雄在一旁道:我南汉国的百姓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李丛嘉微微一笑又道:至于僧先生说的好处,自然是有的,本王不才,给罗列了三个,当然会有不全面的地方,先生可以以后自己再思量,只要合理,本王都会答应。首先说第一个,可救僧先生和黄将军等一众人的性命,按照我大唐的律法像众位这样的谋反之罪,领头的人都是要被斩首,家人亲戚都须连坐的,还有你们大量的跟随者,都将会打成奴籍,并且发配边远之地,终身须服劳役,直到累死为止。为了自己和这些贫苦手下的未来,僧先生认为是否值得一搏呢。第二我们到达南汉以后,会帮助张大王完成未了心愿,就是推翻刘氏在南汉的残暴统治,把南汉的老百姓都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当然你们会怀疑,这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统治者,我大唐的李氏就一定会比他刘氏好多少吗。为了宽你们的心,下面就是这第三条了,不论我们控制下南汉多少的地盘,我都会实行对治下的百姓免除一切苛捐杂税的政策,农民不再有种类繁多的税目,对于有地者只收土地收成的十分之一作为唯一税目,对于大多数无地的农民则不收任何税目,还会鼓励农民开垦荒地,所有开垦出的田地都为开垦人所有,五年内不收任何赋税。我们的商税也暂定为利润的十分之一哟。
    被李从嘉对将来的打算浅浅的一说,只见僧景全以及黄伯雄都愣在那里,如果说李丛嘉前面说的两项,他们自己赞同但是却没有什么震动,只是典型的屈身换命的利益交换罢了,但是李丛嘉说的最后一个条件,却是彻底的把他们砸懵了,国家不收赋税,这个国家怎么维持,就是官员再清廉,皇帝再简朴,每年那么多的军费,官员工资,灾年对百姓的赈济,等等的都是需要钱粮的。这些钱粮一般怎么来的,不就是靠加在老百姓头上的种种赋税么。现在李丛嘉却说不征收。这是怎么回事,骗人的吧。
    这时就算是站在李丛嘉背后的李台,诸祐,等等诸人都听傻了,还以为自己家的主公脑子不清醒了,但是一向有着超于常人智慧的主公会瞎说么,众人当然不相信了。
    李丛嘉当然知道众人的想法,不过历史上凡是苛捐杂税多的朝代,并不是说国家的正常运营成本提高了多少,而是各统治阶级的心变黑了而已,总想把自己那颗黑腐的心笼罩在民众的头上。清贤臣远小人的话自己就不说了,自己只要建立一个相对好的制度就行,税收最好实行一税制,而且还要在现行的法律上标注清楚,用石头镌刻在各府衙门口,让所有的百姓都清楚的知道,最高统治者的意志。管理一个国家并不简单,但至少最高统治者自身要做到廉洁。
    李丛嘉又想到,至于挣钱么,方法多的是,难道自己一个穿越者还能输给古人了,就是自己田庄里的产业也只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价值是创造出来的,自己有先进的生产力,害怕能没有钱花。到时候钱多的把那些跟自己竞争天下的昏君们都给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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