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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以臻低眸看她,神色有些怔愣。他诧异于她的关怀,反应过来后,低下头,闷声回了句:不好。
    他胸腹烧的厉害,应该是内出血了。
    乔雅也觉得他伤的不轻,微微皱眉了道: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他这话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周豫来者不善,还对她生了兴趣,不知道要怎么整幺蛾子。他越想越觉得烦,抱着她柔软瘦弱的身子,手臂力道慢慢收紧。她是他的,碰她者,都得死!
    乔雅被他搂抱的喘息艰难,忍不住推他,当然,力道是软绵绵的,声音也有气无力,多是无奈的叹息:够、够了,你要、你憋死我吗?
    他下手没个轻重,仅仅一个拥抱,都带着让她窒息的力道。
    她又想到他刚刚以一敌二的武力值,那矫健凶猛的身姿,真是像极了一头未受驯化的凶兽。
    现在凶兽抱着她,稍稍松开了点,但依旧是抱着她。
    乔雅叹息着说:去、去看医生吧,万一加、加重了病情,咳咳,你指望我照顾你吗?
    她现在头昏脑涨,胸口堵得厉害,如果他再病了,他们可算是患难与共了。
    沈以臻挺想跟她患难与共的,但想到她确实需要他照顾,而且,身边还有觊觎她的周豫,他病不起。
    好。
    他应了,松开她,从她身上披着的外套掏出了手机,给楼下老板娘打电话。
    老板娘很快扭臀摆腰上来了,一见他鼻青脸肿,惊声问: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
    沈以臻没解释,站起来,从桌子上的钱包抽出几张红票递出去:我这边走不开,劳烦你帮我请个医生来。
    好好,你等着。
    老板娘热情识趣,见他不说,也不多问,接过钱就下楼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带过来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中医。六十多岁的年纪,精神很不错,穿着一件老式的唐装,背着一个老旧的医药箱。
    这是李大夫。
    她给沈以臻介绍,又对李大夫说:这小帅哥姓沈,李大夫,你喊他小沈就好。他跟人起了点小争执,动了手,你给瞧瞧,开点药。
    李大夫叫李顺,一进来,目光就落到了乔雅身上。他行医几十年,一眼看出她是天生体弱多病。如果老板娘不说话,他还以为是来为她看病的。
    彼时,乔雅也看到他在看她,小声咳嗽了下,面色苍白地笑笑,那故作坚强的样子显得柔弱又娇怜。
    李大夫看了眼,收回目光,提醒了句:把窗户关上吧,今儿风大。
    沈以臻听了他的话,走过去关了窗。
    老板娘是个勤快的,看到屋子里有点乱,麻利地收拾上了。
    李大夫开始给沈以臻诊脉,问诊,又掀开他的黑色T恤,看他左胸腹处的一片片青紫和淤痕。
    情况有些不妙。
    他神色严肃,按压了下他受伤的位置,看他痛的俊脸变形,皱眉道:这种情况多久了?
    沈以臻目光沉下去:不过胃出血罢了。
    他并不当一回事。
    如果不是怕身体拖累了自己,他不会看医生。
    李大夫一听他那话就吹胡子瞪眼了:去拍个片吧!年纪轻轻的,别留下后遗症!
    他说着,就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医药箱。
    沈以臻见他不打算给自己开药,便抢下他的医药箱,打开了,翻找了几瓶跌打药酒以及一些自己曾用过的中草药药膏。他从小到大受伤的次数多了,也就久伤成医了。
    谢了。
    他付钱道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李大夫医者仁心,实在看不下去他对自己身体的态度,连声低叹:唉,你这内伤有些时日了,唉,注意点吧,一旦加重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里有数。
    如此,李大夫也不好多说,甩手走人了。
    估摸他太气愤了,钱都没收。
    沈以臻把钱递给老板娘,老板娘领会他意思,接过来,小跑着追出去了。
    房间安静下来。
    沈以臻没在意这点小事,拿着跌打药酒塞到乔雅手里。他没说话,随手脱了T恤,意思很明显,要她给他上药。
    乔雅不想,但没得拒绝。她靠在抱枕上,握住微凉的药瓶,看向他胸腹处的瘀伤。
    惨不忍睹。
    他皮肤白,一片片的瘀伤触目惊心。
    别怕,死不了。
    沈以臻见她眼眸惊怯,漫不经心地笑:医生都喜欢加重病情,进了医院,没病也有病了。
    乔雅自是不认同他这些话,但他自己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在意?一想到他绑架原主,又对她做的那些事,就觉得那点同情都没必要。他就是自作自受!乔雅,别心软!她心里这么告诫自己,但在听他低低的痛哼声时,手上抹药的动作还是一轻再轻了。
    唉,到底是十八岁的孩子。
    乔雅想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乔宸,如果说那个家庭唯一让她留恋的,那便是他了。他跟沈以臻同龄,也是争强好斗的性子,不过,在她面前乖巧多了,还做的一手好菜。她的吃货属性,都是他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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