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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钧在他身后向,随着他的目光向病房内探望,病房里的一个病床空着。
    肖梦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缓步走进去,站到那张空着的病床旁问邻床的阿姨,“阿姨,我妈妈呢?”
    穿着病号服吃苹果的阿姨同情地看了眼肖梦,“梦梦来了,唉,你妈妈又进手术室了,昨晚突然发病,这次情况好像有点严重。”
    肖梦转身跑出了病房,祁钧皱紧眉头跟了出去。
    肖梦又进了另一间男士重症病房,重症病房不是探望时间不允许进入,肖梦站在门口透过小窗户怔怔看着里面戴着氧气面罩昏迷不醒的男人,手指慢慢松开,成绩单轻飘飘落在地上。
    祁钧捡起地上的成绩单,上面的所有科目都接近满分,肖梦考了学年第一。
    祁钧从成绩单上抬眼,注视着肖梦脸上落寞的表情,心疼地把手搭在肖梦的肩膀上,从背后轻轻抱住少年。
    迷雾再次掩去一切,祁钧又突然置身于高考的考场外。
    阴天下着大雨,考场还没到开放的时间。
    考场学校外挤满了送孩子来考试的父母,为孩子打着伞给孩子加油打气。
    祁钧一眼就看见了独自举着伞站在角落的肖梦。
    肖梦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拿着面包出神地吃着,一边吃一边嘴里还在默背知识点,偶尔抬眼看看那些被父母关爱着考生,目光却是平静的,已经看不见落寞的痕迹。
    祁钧迎着雨走到肖梦身边,虽然知道他听不到,但还是摸摸他的头,轻声对他说,“考试加油。”
    考场的警戒线被保安解除,考生们在父母的应援声中乌压压涌进了考场大门。
    肖梦没有急着进考场,把没有吃完的面包装回袋子里放进书包,慢慢跟着人流进了考场。
    转眼到了中午,第一场考试结束,祁钧在翘首盼望的考生家长中看见肖梦急切地拿着手机迎着大雨跑出来,连雨伞都没有打。
    祁钧惊讶地跟在肖梦身后上了出租车。
    肖梦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就找医生抽了四百毫升血,新鲜的血液迅速被护士拿进了手术室,给病情恶化进了手术室的爸爸输血。
    祁钧抿紧嘴唇,看着脸色苍白地靠坐在手术室外闭眼小憩的肖梦,眼底渐渐红了。
    肖梦很快睁开眼,把书包里早上剩下的半块面包吃了,手机设置了半个小时后的闹钟,往后靠在医院冰凉幽冷的墙壁上为下午的考试休养精神。
    祁钧很轻地坐到肖梦身边,把肖梦的头缓缓扳到自己肩膀上,垂眼看着肖梦有些苍白的嘴唇和脸色,喉结艰难地无声滚动了一下,伸手覆盖在肖梦淋过雨凉凉的脸颊上,帮他暖了一会儿。
    祁钧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很强烈的思念。
    哪怕肖梦此刻就坐在他身边,枕着他的肩膀睡得很沉,迫切的思念也不会被削弱。
    祁钧记忆里的肖梦永远都是积极开朗的模样,对所有人都很温暖,总是不求回报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却很少向别人索取什么。
    在听见肖梦主动说出自己小时候总是因为父母的病情住在亲戚家之前,他一直以为肖梦就是那样表里如一如阳光般天生温暖的人。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看见了这些过去的肖梦,但他这一刻竟然很感谢把肖梦的过去展示给他的操纵者。
    看见了这些,祁钧才会发现他为肖梦做得有多不够。
    就像这迷雾里的肖梦看不见他,他无法回到过去改变什么。
    但他可以改变肖梦未来的人生。
    至少不会再让他在面对每一个人生中重要的阶段时再孤独一人,靠那表面上的坚强硬撑过那些无法避免的坎坷。
    “这是我用从孟贺那里拿到的无梦窥探到的回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周围空灵地响起,“他的过去一点都不快乐。”
    祁钧回过神,淡然道,“果然是你,不死树。”
    不死树笑道:“别担心,我只是看他很难过,想让他开心起来,顺便把他难过的原因偷偷告诉你。”
    “他在哪里?”祁钧叹息着问。
    不死树:“他在做梦,我用无梦制造出来的美梦,他现在很快乐,甚至想就这样活在梦里。”
    祁钧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样的梦,沉默了片刻,低声问,“可以让我看看他的梦吗?”
    不死树:“可以,但是你突然出现他可能会从梦中惊醒,如果不想这么快打破他的美梦,你就要藏好自己。”
    祁钧点头。
    靠在他肩膀上的肖梦被迷雾覆盖,祁钧恍然置身于H大的大学校园。
    充满了青春朝气的秋日校园里,肖梦穿着灰色的牛仔外套笑容明朗地和同学聊着天从教学楼抱着书走出来,祁钧也被不死树变成了大学时期的他,穿着便装远远跟在肖梦身后。
    肖梦跟同学告别,“你们去食堂吧,我去办公楼找我爸妈。”
    同学羡慕地酸道:“爸妈都在学校当教授可真好啊,不用担心挂科,中午还能吃到家里饭,食堂是什么鬼。”
    祁钧戴着鸭舌帽站在道对面的树下,看见肖梦的眼睛都是笑眯眯的,眼里藏着清澈光,他一笑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清爽明亮了起来。
    祁钧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嘴角不自觉跟着上扬,看得入迷。
    不远处,漂亮的女教授和文雅的男教授一起叫了肖梦一声,“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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