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英雄泪

      祠堂门口,张君浩探头观察,发现一个老人正跪在地上,王姓先祖牌位散落一地。
    张君浩大惊,闪身进去,发现跪着的是王姓族长,赶紧说:“族长,全村人都逃跑了,您怎么还在?”
    族长哽咽说:“我想陪着先祖。”
    张君浩怔了怔,小声说:“是日本鬼子毁了祠堂,让你和先祖不得安息,我会替你教训这些狗日子的。赶紧离开,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族长转过脸,张君浩看到族长的脸上满是泪水,心不由绞痛。
    族长神态无比坚决说:“我哪走得动路?你不要管我,快跑!”
    张君浩看了一眼门口,小声说:“我背你走。”
    族长摇头,叹气说:“满村都是鬼子,我不能拖累你。”
    张君浩小声说:“保护百姓是我义不容辞责任,不要再说什么了,我背你走。”
    族长还想说什么,张君浩立即蹲下,把族长背上,左手托着族长的屁股,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单手提着三八大盖,就往门外走。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鬼子,张君浩二话不说,单手抬起三八大盖就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后,三八大盖强烈震动,在手中划了一个大圈,差一点脱手。
    鬼子前胸中弹,被子弹击中后,往后飞了出去,倒地。
    张君浩弯下身子,靠后背摩擦力,稳定住族长,左手离开族长屁股,协助右手,拉开枪机,弹出弹壳,再把子弹推上膛,盖上防尘盖后,左手再托住族长屁股,继续大步向前走。
    突然有两个鬼子挺着装有刺刀的三八大盖从两侧往张君浩扑来。
    张君浩大叫一声:“抓紧我!”
    族长条件反射般用双手勒紧张君浩的脖子,张君浩单手抬枪向一侧鬼子开枪,由于距离近,不用瞄准,子弹击中那个鬼子后,手中枪再次差一点脱手。
    另一侧鬼子的刺刀“呼”的一声刺来,张君浩哪还来得及闪避?
    张君浩心想完了!
    “卟——”感谢王姓先祖保佑,日军刺刀恰好刺中挂在腰带上的子弹盒上。
    张君浩的腰带上挂满搜寻得来的子弹盒,虽然沉重,导致张君浩行动不便,然而此时子弹盒却救了张君浩的命。
    张君浩右手抡枪砸向鬼子,鬼子以为这一突刺必然能把张君浩刺个透心凉,哪会想到刺刀会被子弹盒挡住的?当张君浩右手抡枪砸向他的脑袋之时,他竟然懵了,没有闪避。
    说时迟,那时快,想闪避都来不及。
    张君浩右手抡出的三八大盖步枪“蓬”的一声砸在鬼子脑袋上,鬼子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头部立即变形,向一侧歪去,身体随即向一侧倒下。
    张君浩扔掉手中枪,弯腰捡起装有刺刀三八大盖,右手反抓着枪,用刺刀砸刺倒地鬼子。
    张君浩左手托稳族长,右手抓着枪,撒腿奔跑。
    张君浩刚跑出二十来米,身后响起多次枪声,子弹打在周围墙壁和树木上。
    张君浩顾不了危险,继续奔跑。
    张君浩趟过小溪后,立即钻进树丛。
    子弹在周围飞,张君浩来到一块巨石旁,放下族长。
    张君浩蹲下,看着吓得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族长,小声说:“我必须继续阻击鬼子,你能不能走路?”
    族长大口喘了一会气后,小声说:“能的。”
    张君浩点头说:“很好!我相信你非常熟悉这一带环境,我们的人在东北方向,你往那个方向走。”
    族长连连点头说:“好的。”
    张君浩看着族长迈着颤微微步伐离去后,提起三八大盖,快步走向一个小高地。
    张君浩趴在小高地上,用三八大盖瞄向村子方向开枪。
    张君浩与村子里日军形成对射局面。
    张君浩估算日军剩余人数,在他看来,日军原本应该有六十多人,现在只剩下了二十来人。能够杀死这么多日军,自己战死已经可以暝目了。
    再没有掷弹筒向张君浩处发射炮弹,说明掷弹筒手不是被张君浩扔出的两枚手雷炸死,就是炸成了重伤,失去了战斗力。
    张君浩心想,假如再能消灭几个鬼子,当自己战死时,就能大赚。
    张君浩和村中鬼子对射了大约半小时左右后,村子里就不再有枪响。
    张君浩担心鬼子会趟过小溪包抄自己,不得不提起枪撤退。
    张君浩才不会再次进入村子去和鬼子短兵相接拼命呢!在他看来,阻击日军任务已经胜利完成,为了将来还能继续打鬼子,必须保住自己的生命,也必须撤退了。
    张君浩在树林里往东北方向慢慢走着,他得防备族长走不动路,一旦被他发现,还必须背着他走。同时还得防备有鬼子进入树林,所以每走一步,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突然前往有脚步声响,张君浩条件反射般闪躲一棵大树后,双手握枪慢慢探出身子,向有脚步响处瞄准。
    “什么人?”老班长的声音。
    张君浩突然感觉心头被熨斗熨过般舒服,热泪从眼眶突然涌出,哽咽说:“是我。”
    张君浩提着枪向老班长跑去,老班长也向张君浩跑来。
    张君浩抱住老班长泪如雨下。
    老班长轻轻拍着张君浩的后背,柔声说:“君浩,好样的,你一个人击退了日军,太了不起了。我们听族长说,你救了他,你在这打鬼子,我过来接应你。”
    张君浩抹了一把眼泪,叹气说:“太难了!鬼子人数太多了,我想把他们全都杀了,但杀不光,只杀了四十来个。”
    老班长怔住,四十来个?这还得了?一个主力连都打不过这么多鬼子。
    老班长抱紧张君浩,小声说:“好样的!我会请张少校向第三战区司令部为你请功。”
    张君浩摇头说:“村子里已经没有枪声,我估计日军撤退了,但日军撤退一定是暂时的,我判断天亮后,这一带一定会有日军大部队出现。”
    老班长点头说:“第88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占领了东北方向两个小山头,日军大部队过来的话,第88军就会给其迎头痛击。”
    张君浩大喜,松手,看着老班长眉开眼笑说:“看来我们完成护送美军飞行员任务了。”
    老班长点头说:“应该是吧!我们一旦完成护送任务,就立即返回浙东基地。”
    张君浩点头笑说:“让我也参加新四军游击队。”
    老班长连连点头说:“一定!我会向上级报告你护送美军飞行员所立战功,请求支队长表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