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上香
“...督帅您知道，我自小是孤儿，是师傅把我养大，师傅是梅花拳传人，我也就自小跟着师傅练习梅花拳。等后来师傅去世我把他安葬后就以耍拳求赏为生，因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就应了西征大军的后续募兵，也就后来跟了您。我当兵前那几年在徐州闯荡的时候别的不敢说，有名有姓的拳师都熟络，没几个人是我梅花拳的对手。至于他州的拳师，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师傅在世时常说人外有人，告诫我不可骄狂自大。”
孟小楼一边回忆着，一边娓娓道来。
刘铮一边点头，一边听着他继续说：
“这练拳先要练基本功，站桩、马步...等等不一而足，却必须样样都练，只要是能狠下心来练他个三年五载的基本功，就算是在庸的材料也能练得一身好根基。有了根基就可以学拳架，拳招。当所有招法熟记于心能做到见招拆招，随心而用，不过脑子就知道怎么打，怎么出，这练拳就算是练至登堂入室的地步了。”
孟小楼一边用手比划两下，绘声绘色描述道。
刘铮点头，这个他懂。
其实在上个任务世界的江湖中，武人刚开始练武这些基础也很重要，但不似孟小楼说的这般重，因为有内功，有外功，技巧再好不如练一身深厚的内功和刀枪难入的外功。
刘铮更是因为有了外挂一般强大的天赋，一天基本功都练过，直接就成了后天武人。
只能说因为此方世界天地灵气稀薄，别说没有内功心法，就算是有也很难练到什么高深境界，历史的选择让拳师把侧重点投放到了技巧上。
不，不对，还是有练过的。
刘铮把目光放到了自己属性版面能为一栏的‘古武术’上，原本他所学的所有武功都被属性版归纳到了‘宗师武道’这个体系，可‘古武术’虽然带武字，偏偏就别具一格，和他所学的武功融不到一起去。
或许，穿越前世界民间中的‘传武’就是‘古武术’的脱胎，与异界修习内力真气的武道泾渭分明，有着自己的进阶路线，与孟小楼口中的练拳差不多。
“...拳掌腿爪，不论是哪一个拳种，都是大道相通。练到一定程度，能把功夫练到皮肉里，筋骨里，就能练出劲来。如何把力气集中为一点，做到甩拳如枪刺，挥掌似刀劈，就是外劲。在之后能做到轻飘飘一拳打的别人外表无事，实则血肉以败，如绵里藏针一般的劲，就是内劲。内劲之后就是练罡劲，做到的成效就是劲力不散而凝于拳掌腿上，一招打出犹如炮轰雷鸣，虚空炸响...”
“...练拳也是一个练身体的过程，能把人体这个宝藏给挖掘出来，把人身能做到的一切全部调动起来，越是境界高的高手，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就是越强。一般能练成外劲的就可以称之为拳师了，对付七八个赤手空拳没练过的绝对是小意思。能练功成内劲的可叫好手，十多个人进不了身才是常态，即便面对持刀剑棍棒的歹徒也有一战之力。若是能炼成罡劲，那才叫高手！”
“你恐怕就是高手了吧？”
听到这里，刘铮扫了他一眼，看看他笑嘻嘻的面孔说道。
“嘿嘿，在督帅您老人家面前咱哪里敢称为高手？现在时代变了，再高的高手也比不过短炮的一颗子弹，就您那指哪打哪的枪法，哪个高手在您面前还不得跪？”
孟小楼赶紧吹捧，但刘铮依旧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自得之色。
不错，孟小楼把梅花拳练到了罡劲的层次，这也是他在战场上屡次率众先登，勇猛无比的一个原因所在。
“继续说，我想听听罡劲上面是什么。”
刘铮说道。
“罡劲...上面我就不晓得了，师傅没教。”
孟小楼一摊手，很无奈地说道。
师傅死后他就走街串巷卖艺，后来当兵去了更是不在江湖，罡劲之上的高手他还真没遇见过。
“得，停车吧，下车。”
刘铮叫停警卫员，让他停车，自己下了去。
“这，督帅，怎么了？”
孟小楼一脸迷茫地望着四周的荒野，随后看向刘铮说道。
这还没到市区呢，怎么就停车了？
“你说我枪法好，意思就是拳法不如你喽？来来来，咱俩过过招。”
刘铮看向他，勾了勾手指说道。
“督帅，别了吧，伤着你...可实在是不好啊，要是让老吴他们几个知道，非把我枪毙了不可。”
孟小楼表面上一脸为难，嘴里的话却很气人。
“伤我？伤了我你还能全身而退？额不对，是我不怕你动手，就怕你是一直在吹牛。”
纠正自己话语的错误后刘铮激将道。
“不不不，您都说了不会放过我，我不动手，您打死我吧。”
孟小楼一听，就是连忙摆头，一副你来打我不动手的样子。
“这样，你要是能胜了我，战车大队我就不组建了，我把所有战车都交给你们侦察营，怎么样？”
激将被看穿，刘铮只好以利许之。
“真的？！”
孟小楼一听眼睛直冒光，他和他侦察营的弟兄早就盯上了仓库里面的那十几辆汽车，听说刘铮要改装成战车，他最近一直琢磨着怎么把战车拨给侦察营用。
“君子一言。”
刘铮露出绝不反悔的样子。
“快马一鞭！好！说好了，就这么定了啊！不许反悔！督帅我要出招了，你可小心点。”
孟小楼搓搓手，激动后坏笑道。
结果很明显...
孟小楼被揍得很惨，除了脸上全身上下都青一块紫一块。
疼的嗷嗷直叫的他连忙叫停比试，看怪物一样看着刘铮。
为啥他这么容易上当？
因为孟小楼对刘铮的认知还一直停留在他当大队正的时候，那时候的刘铮就一个‘精准射击’的能力，外加一个类似直觉第六感的‘危险感知’这个能力。身手自然比不过孟小楼。
后来结束试炼任务归来后他靠着财宝贿赂张大人就当官了，也没亲自上过前线。所以孟小楼不清楚刘铮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结果他就被安排了。
就算刘铮不动用各种外挂一样的各种血脉能力，连修为都不动用，但肉身的强度是孟小楼这个普通人完全无法想象的。
所谓罡劲，连刘铮的皮都破不了。
不过通过这次交手，刘铮已经确定了一个疑惑。
之前血洗云家庄园的时候云老爷子那三个看起来牛逼哄哄的拳师保镖就是罡劲层次，和孟小楼一个水准。
看来，此方世界的武人，已经彻底没落了，随着三百年前的蒸汽时代到来，今后拳师这一职业也将越来越不值钱。
罡劲拳师在有准备有距离的情况下可以躲子弹，可整个天下又有多少罡劲层次的拳师？按照孟小楼说的，一州有明面上也就那么七八个，暗地里或许多一些。
但面对乱枪，再厉害的罡劲拳师也要跪，更遑论是大炮那些更高级的武器。
在孟小楼一脸便溺的表情中，车子来到了市区，到了天师观门口。
天师观虽然名叫观，但不单单是只一座观，而是占地面积极大，有着庙祠建筑几十座的‘观群’。
这观外的街上就是热闹非凡，各种摊位齐全，有卖吃食的，有卖香烛的，还有说书杂耍的等等，都是指着这天师观引来无数香客人来人往而糊口营生。
“走，我们进去看看。”
刘铮带着孟小楼走过长街，不少人看他们身上穿着军装便看两眼，也不敢长盯着。
在门口不远前刘铮买了几炷香，随后踏入群观的圆拱形大门。
脚下是白色大石铸成的地板，入目是数目众多的香客，几十座观宇有序紧靠，有长袍道人在殿前观口迎来送往，看起来这里的香火十分鼎盛。
“等等，两位善信，善心所持之香不能带入殿内，想入内祈福，需自贫道处拿香，如此方显心诚。”
一个戴着眼镜发冠的道士拦住刘铮和孟小楼，说道。
？？
孟小楼看看刘铮，随后看向道士伸出一只手。
“善信这是？”
道士反过来也有些懵逼，这是没有听懂弦外之意？
“什么这是，你不说要从你这拿香吗，拿来啊？”
孟小楼当然听懂了，但是他气不过，见刘铮不开口自然要说上两声。
欺负人也不看看是谁，没看到一身军装吗？
“呵呵，两位善信，观中之香乃我们天师道自制，也需要成本，如此...”
道士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露骨了。
“要钱是吧？要钱？你看这像不像是钱？啊？”
孟小楼更气了，之前和刘铮交手战车没要到，还被白白打了一顿，现在又遇到这货，心里窝火。
他拔出枪指着道士的脑袋，一脸嚣张地喝问道，像极了刘铮穿越前电视中所演的那种匪军，军阀作风十足。
“额啊..”
道士被吓了一个激灵，顿时退后两步，手足无措且浑身颤抖。
虽然是出家人，但三百年的时代变革早已让大众知道了那是什么玩意儿。
黑洞洞的枪口就是带人去见道祖的凶器，他怎么敢不害怕？不紧张？
刘铮一直没说话，武道真意散发观察着道士。
最终发现，眼前这厮就是一个普通人。
“狗日的，还要钱不？要不要爷爷喂你吃枪子？妈勒个xx，艹尼玛的！”
孟小楼一顿脏话狂飙，令人不忍直视。这些污言秽语都是他在战场上跟刘铮学的口头禅，此方世界也就跟着刘铮混的人才明白这些词汇的意思。
这一幕看的刘铮心里直想笑，要是孟小楼在往脸上贴个狗皮膏药，把帽子反着戴，胸襟的扣子解开露出白衬衫，活脱脱的一个皇协军形象。
实际上孟小楼外相英俊，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轻易不会发火，就活生生因为之前被刘铮锤了没处撒气，又遇到这种上香还要强卖香的事情，两者相加让他彻底爆发，也算这道士倒霉，撞倒了他的气头上。
此一幕引得不少人看，但碍于他俩身上的衣服还有枪，谁也不敢炸刺上去解围。
开玩笑，不要命了？上个香求求神仙而已，别送自己去见神仙。
这两个丘八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那种，死了就白死了。
“我...我...不敢...不敢要...”
卖香的道士被吓得连连摆手靠在门框上退无可退，头上的冷汗直冒。
他内心一肚子委屈，这事谁来谁都一样，都知道规矩，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遇上了这两个煞星？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