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百棺围楼

      万花楼。
    寒山古镇四大花楼之一,历来花魁不绝,楼中女子容貌上佳,才华出众,吹拉弹唱,各有所长,卧榻绝技,各有千秋。
    引得无数贵客豪门,争相留恋,每至夜间,各路狼客络绎不绝。
    只是今日,本该歌声绕梁,寻欢作乐,热闹非常的万花楼,没有一位狼客。
    楼中姑娘吓得一个个躲进闺房,偷偷开窗户,朝外打量。
    万花楼前。
    百具黑棺以奇异的排布,排成三排,整整齐齐,堵在楼前。
    百棺封门!
    一客难进!
    棺材前面是万花楼,棺材后面则是张福财一行人。
    他们一字排开,坐成一排,个个面色严肃,一种迫人的气势融合在一起,朝着万花楼而去。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有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贵公子,也有大腹便便,腰缠万贯的富商,还有身着布衣,出身寒门的书生,也有老当益壮,头发花白的老叟、浑身肌肉,气势勃发的武者……
    各色人种,齐聚于此。
    有的是青楼常客,有的是闻讯而来。
    但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对青楼常客来说,寻花探秘,随时可以,今晚不能,还有明晚,大不了明晚多来几次,以补今日相思。
    可这种热闹却不常见,甚至说得上是稀罕,足够他们在各自的圈子里吹上一段时间。
    对武者来说,这种杠房与花楼的对碰也是少见,自然也要看个热闹。
    万花楼前。
    昨日重伤的杜三姑苍白的面色难看无比,愤恨地瞪着坐在对面中央的张福财。
    “张大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要跟我万花楼开战不成!”
    “什么意思?”
    张福财怒极反笑,“杜三姑,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跟老子玩这套把戏!你杜三姑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心知肚明,老子也明白!
    既然你狠心下了黑手,做了初一,就别怪老子做十五!”
    说着,张福财铁青着面色,挥手,发号施令。
    “来人,开棺!”
    一声令下,立刻有随行而来的杠房青年,按照指示,打开百棺中间的棺材。
    那是一具有别于其他黑棺的棺材,通体血红,在夜色掩映下看起来异常瘆人,特别是此刻月光好巧不巧地照在血棺上。
    整具血棺看起来就像在不断冒着殷红鲜血,恍如冤魂索命,异常惊悚,这一刻,除了杠房人,一众围观群众毛骨悚然。
    有胆小的贵公子甚至吓得牙齿打颤,双腿发软,一股浑浊的液体自裆部流下。
    让旁边的一众武者恶寒,一脸不屑。
    就算是杜三姑手下一众凶神恶煞的壮汉,也看的头皮发麻,面色发寒,背后直冒冷汗。
    毕竟,阴灵邪祟这种东西,并不是传说,而是确实存在的生灵,任谁都心中不安。
    棺盖掀起,月光照进棺内,露出里面人的真容,正是王二狗。
    不过,此时的他,面色苍白,浑身肿胀,肚子像个怀胎妇人一样鼓起,浑身湿漉漉的,身上不少地方更是沾染泥沙,一看就是落水而亡。
    围观群众惊呼,他们没想到双方梁子估计不小,不然也不会这么大的阵仗。
    但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牵扯到人命。
    “这不是北街棺材铺的王二狗,王掌柜吗?”
    “没想到他就这样被淹死了!”
    “没想到一代王抠搜,落得个淹死的下场,听说他还是个老童男,果然世事无常,更应该及时行乐!”
    “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没想到,啧啧!”
    “这王二狗不会是让杜三姑派人给弄死的吧?不然,这群干白事的,为何会大张旗鼓,堵万花楼的门,找杜三姑的茬!”
    “没准儿还真是如此!昨晚王二狗与杜三姑在万花楼发生冲突,这王二狗口口声声说杜三姑垂涎他的童子之身,强迫他后,立刻翻脸无情,让人将他丢出万花楼。
    而王二狗怨恨杜三姑无情,得到他后立刻不认账,恼羞成怒之下,不惜爆出杜三姑与她一众手下有染的秘密。
    当时,这杜三姑气的脸都绿了,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命令一众jian夫,将王二狗杀了,做成溺水而亡的假象,也并非不可能!
    我看说不定,就是这群人掌握了什么线索,这才不依不饶,讨个公道。”
    “自古婊子最无情!这杜三姑是婊子王,想要她有情,要么你腰缠万贯,要么你伺候好她!单纯情爱……这王二狗怕是脑子被驴踢了!”
    ……
    万花楼前,一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
    他们认出王二狗的身份,甚至有青楼常客道出昨夜亲眼所见的景象,提出种种猜测,面对杜三姑的怒瞪也丝毫不怵,甚至还故意拨弄了一下腰间的钱袋。
    意思很明显,老子有钱,是大爷!就是你心里恨的要死,开口还是要对爷笑。
    这年头,有钱是大爷,啥样的女人得不到。
    这番议论也让围观群众恍然大悟,纷纷指责。
    杜三姑面色阴沉无比,看向张福财,咬牙切齿。
    “张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这王二狗是我杀的不成!”
    “不是你杀的!”
    张福财开口,杜三姑面色稍霁,岂料张福财下一句话,直接令她脸黑。
    “但绝对与你脱不了干系!”
    “张胖子,凡事要讲真凭实据,可不是你两嘴一张,空口白牙,就能颠倒黑白。
    老娘在道上也不是白混的!你今天这阵仗可吓不倒老娘!”杜三姑色厉内荏。
    “杜三姑,我老张在道上四十年,从来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老子又岂会上门!”
    看着信誓旦旦的张福财,杜三姑心中一突,偷偷瞪了一眼办事不力的手下,她强撑道:“既然有证据,何不现在就拿出来,我杜三姑行得正,坐得端,老娘到要看看,你们怎么给我身上泼脏水!”
    对杜三姑的强词夺理,张福财不怒反笑,胸有成竹的模样,令杜三姑心中一沉,只听张福财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天地初开,阴阳并行,生人属阳,亡人归阴,本该素无交集,上古之时,曾有强者思念逝去亲友,冥思苦想,苦心孤诣,创出以术,沟通阴阳。
    杜三姑,你可听过大阴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