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准备 下
萧然面色平静，脸上带着一丝坚毅。
这一次的重挫，让他看清了很多东西，也明白了很多东西。
“回来了就好。”郑师露出如释重负，却又无比欣慰的表情。
萧然视线扫过在场的师兄弟。
近处的姜苏面带欣喜，应该是真心为他好。
不远处刚刚进门的程少久，一脸茫然，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远一点，人群外围的大师兄赵宏，面色平淡，发现他看过去，赵宏也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另一边的魏合，这个在他之后突破的家伙，同样面色平静，似乎自己恢不恢复都不会引起他的动容。
萧然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郑师身上。
“老师，我回来了！”
“这次，我不会再输！”
他似乎意有所指。
“好，好！！”郑师声音都有些发颤，无比欣慰高兴的按着他肩膀。
萧然的回归，让回山拳院重新恢复了活力，或者说，是让武师郑老，重新恢复了活力。
他再度恢复了原本的日常规律，神态也变得和最初一样，懒洋洋中带着希望和从容。
而他的对待核心，也从魏合身上，重新回到了萧然身上。
好在，郑师并没有因为萧然的恢复，而断掉对魏合的红地鱼供应。
而是干脆负担起了他们两个的气血滋补供给。
而魏合也没有因为萧然的再起，自己失去关注，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反而轻松许多，不用顶着郑师的殷切关注，反而自由时间更多了。
接下来的时日里，他不断往返飞业城周围山林，到处熟悉地形，不断狩猎。
大部分时间，一个周也才能抓到一点点野物，要是全靠打猎过日子，怕是早就饿死了。
但魏合的目的本就是磨练实力和野外生存能力。
在这期间，他多次遇到山匪，但都被他轻松解决。
山匪中，最强的也就是一个二次气血好手，那家伙似乎是依靠什么取巧办法突破，气血总量虽然是二次突破，但比起魏合差了不少。被他对拳时，活活打死。
期间他也遇到过飞石，弓箭，飞刀等各种远程攻击，但都被他超强于常人的反应速度避开。
中途偶尔遇到一样打猎的猎人，他也会用普通猎物为代价，向对方取经，学习经验。
渐渐的，魏合自己也在山林里，找了一个隐蔽小山洞，作为自己的第二根据地。
那小山洞原本应该是个熊洞，不过似乎被废弃很久了。
被魏合发现后，就用来布置好，作为隐蔽的临时据点。
他将这个小山洞命名为天然居，因为他上辈子住的小区名字，就叫天然居。
以此来纪念曾经的过往。
转眼又过了两月。
魏合的破境珠，进度终于过了一半多，气血也正式凝聚了九分之一朵九霞花。
这进度慢得让人心冷，不光魏合自己感觉无奈，郑师也终于，彻底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放在了萧然身上。
因为重伤痊愈的萧然，再度将之前亏损的气血全部修复，还再度达到了八朵九霞花的程度，也就是他受伤前的水准。
而这一次，萧然将再度冲击三次气血，冲击铁皮境界。
但另外一边，或许是因为气血基础本身就是二次突破，魏合在五岭掌上的进度，相当迅捷。二次气血前的境界，都不用洗练就能自然突破。
两个月，他就练到了五岭掌中的第三境。
五岭掌一共五境，清河云白雾，分别是清山岭，河山岭，云山岭，白山岭，雾山岭。
每个境界，分别对应一次气血锤炼。
而魏合却已经一口气突破到了第三境，也就是云山岭层次。
他的双掌，在回山拳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只是变得稍微坚硬坚固了些。
让他失望的是，这种提升并不大。
而且这样的兼修，也极大的拖累了他自身回山拳的九霞花凝聚进度。
难怪很少听说有人兼修其他主功，这种兼修，增幅极其有限，且极浪费气血和时间精力，得不偿失。
但这样的磨练，让他隐隐抓到了一个关键。
魏家小院。
一块数人环抱粗细的大青石前。
魏合只穿了个灰色紧身背心，这是他给二姐说过后，让其帮忙改出来的。
既能吸汗，好洗，又能遮住胸口的破境珠图案。
魏合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五左右，比起之前又长了一截。
如今十九岁的他，比起刚刚进入回山拳院时，身上多了一抹成熟，也多了一些沉稳和肃杀。
站在大青石前，他双手平举。
‘五岭掌的招数没有人教导，只能臆想，用处不大。不过其中的练法，倒是有可取之处。
只要我能突破第三境，到达第四境，就能成功踏足第三次气血境界。
以三次气血层次，返回来习练回山拳，一定能事半功倍！’
魏合发现的关键，便是他以高于境界的气血，去习练五岭掌，进度很轻松就突破了。
所以，如果他能利用五岭掌，先突破后，达到三次气血突破，再回来习练回山拳，必然能节省大量气力。
‘这个方法，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甚至反而还会被大幅度拖累修为。
但我有破境珠，而且破境珠的进度比气血积攒快。最关键的是，五岭掌比起回山拳，似乎要取巧一些，每一境的突破，对气血的积攒要求要低很多，或许威力也要弱，但时间更短。
这样一来，我完全可以利用五岭掌，迅速达到关卡，以破境珠突破后，回头再补修回山拳！’
魏合心头反复计算过。
这种方法，只能他自己用。
简单的说，就是五岭掌修行速度快，先用它达到三次气血。
再回头补修回山拳。
要是其他人来这么干，铁定会被耽误修为，废掉潜力。
毕竟兼修其他功法，浪费时间太多，破开关卡也一样难。
人的时间有限，年纪越大，潜力越小。前期白白浪费时间，得不偿失。
但他不同。
说不定很多对气血要求不高的功法，难点都堆在关卡处。
功法不同，难点也不同。
如回山拳，第三次突破，就难在气血积攒上，奇慢无比。所以练回山拳的资质，主要体现在积攒气血的速度上。
而五岭掌，难点就在于关卡的突破。
这是功法不同。
但一旦突破三次气血，产生的气血质地都一样。只是量可能会因为功法不同而不同。
这是郑师很早就给魏合讲解过的秘密——诸多功法，练的都是肉身突破。仅此而已。
魏合不怕关卡难。
他怕的是，回山拳连达到关卡都做不到。更别说利用破境珠破开瓶颈。
所以，如何迅速到达功法圆满，临界点，才是他思考的关键。
站在大青石前，魏合双掌缓缓抬高。
闪电般往前一拍。
他双手宛如雨点，噼里啪啦不断打在青石表面。
石粉飞溅，大青石纹丝不动，但表面却被打出大量掌印。
渐渐的，随着掌印不断加深，魏合全身也开始渗出汗水，头发上也慢慢蒸腾热气。
他全身气血高速运转，按照五岭掌的功法，全数聚集在双掌表面。
大量气血冲刷下，随着击打青石传来的反震力，一次次的淬炼双掌皮肤和肌肉、骨骼。
不知不觉，他的双掌慢慢变得黑红，皮肤也在气血充盈下，越发坚韧。
约莫一个时辰后....
魏合动作变缓，慢慢放慢速度，轻轻一收。
然后站立不动了。
他头上的汗水蒸发，几乎肉眼可见的形成一片淡淡白烟。
静立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
“成了！”
魏合自从发现自己回山拳进度奇慢无比后，便知道，这是自己资质不足以支撑进度，无奈之下，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其他地方。
而现在，他打算真正测试一下，利用其余的功法，突破气血后，再返回来补修，到底可不可行。
如果可行，或许他日后，就要走上到处搜集邪功魔道的路子了。
因为这一类的功法，进度速度极快，就是突破时极其凶险，对身体有大损伤。
但利用破境珠....
魏合忽然心中一叹。
这么看来，他最合适的，其实不是正经武道，而是走邪功魔道....
郑师给他讲过不少邪门功夫，都是进度极快，但突破时一次比一次凶险。
越到后期，越难突破。
这不正是适合他的破境珠么？
魏合摇摇头，将念头甩开，仔细感受双掌达到气血临界点的五岭掌。
五岭掌的气血要求要比回山拳低很多。以他现在积攒的气血，远远不够回山拳的圆满要求，但却达到了五岭掌的圆满要求。
所以....
‘就等这边了....破境珠。’
魏合摸了摸胸膛，扯开领子看了眼。
破境珠已经过了大半。
“快了快了，若是我彻底不练回山拳，不消耗气血凝练九霞花，而是全部用来积攒破境珠....肯定能快很多。”
魏合心头估计。
想到就做。
他回到里屋，用木盆打了盆水，开始擦洗身上。
.......
.......
.......
夕阳西下。
飞业城东城门处。
一队血迹斑斑的镖师队伍，带着残破的镖车，以及一瘸一拐的两匹驽马，缓缓走进外城区，朝着石桥町方向赶去。
镖师们一个个神情恍惚，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一些人甚至还缺了手臂。
带头的王镖头面色破败，嘴唇泛白，没有丝毫血色。
他几乎是硬撑着回来的。
现在看到终于进了城，王镖头一个支持不住，双膝一跪，噗通一下，扑倒在地。
“王镖头！”
“镖头！你怎么了！？”
“快拿水来！”
周围镖师顿时大惊，纷纷冲上前来。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永和镖局总镖头，程正兴匆匆赶到，带着一票镖师，将车队伤员迅速接走。
但无论如何，周围围观看到的民众可是不少。
外城区虽然破败，但还有不少穷苦人艰难求存，活在这里。
他们很多靠着手艺活，打零工，城外种地等等活路勉强度日。
赚来的粮食，去掉必须要缴的人头税，只剩下勉强度日的部分。
此时看到在好几个町都赫赫有名的永和镖局出了事。不少人都想到了卖消息求打赏。
永和镖局可是有不少对头盯着，这个第一手的消息，如果能及时送到人家手上，一定能得点赏粮。
据说，这趟永和镖局压的镖，可不是个小数目，里面的镖货极其珍贵，这趟失了镖，这本就动荡颇多的镖局，怕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