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40

　　    “借尸还魂，借t重生，天明你可听过？修道之人愈到后期便越受天赋影响。老东西一把年纪，已难寸进，便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那些所谓的疼爱也不过是为他自己铺路。你只知当年我闭关修为大伤几乎沦为废人，可你不知的是，那是咱们师傅那个老东西在我体内种下了魔种。”
    秦天明大惊：“魔种！不可能，不可能，这种至恶至邪之物……师傅不可能……”
    “呵呵，为求长生什么不可能。”秦天心不屑的冷笑，“修道，本就是夺天地之造化，有什么不可能，有什么不能做？当年我发现这件事，杀了那东西，一身修为也被魔种侵蚀的七七八八。幸而后来我在内山找到剑宗传下的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无数禁术，里面就包括魔种与赤血丹。”
    “天明你看，你一心一意想到重现剑宗辉煌。可是，那也不过是个烂到了骨子里的门派。这世上唯有实力不会背弃自己，只有强大才能给别人定生死。”他张开手，眼里闪过一抹狂热，“很快我便能更强，得到破荒登入天庭有何难？”
    “你休想！”秦天明架起剑朝他攻来，凛冽的剑锋划开空气。可秦天心看都未看他，一挥手，秦天明便被砸到山壁上，掉落在地吐血。
    “你与我差的太远了。”
    “破荒醒来吧！破荒醒来吧！”他张开双臂对着剑池呐喊。
    很快光芒大亮一股寒气降临这个山洞中。
    “汝是谁？”
    秦天心恭敬俯首：“破荒大人，吾名秦天心，愿为大人驱使。”
    没有几人知晓内山真正的秘密。内山之所以是内山，剑宗为何一夜堕亡都是因此有关。
    破荒生有剑灵，此剑灵嗜血，一日杀破剑宗。而它一直封印在内山剑池底下。
    剑灵沉默许久突然问：“如今是何年岁？”
    秦天心依然回答的恭敬谨慎：“离您沉眠时，已有千年。”
    “已有千年！已有千年！”破荒癫狂的大喊，声音里带着蛮荒的悲呛与愤懑。
    若不是那本书将破荒的弱点与往事写的一清二楚，秦天心还真不敢在它面前继续呆下去。
    “主人，魔胎可助死灵复生，而白狐是上佳的炉鼎。而我已经为主人都准备好了。”
    “你想要什么？”破荒暗沉沉的问。
    秦天心大喜：“我只想陪伴在主人身边。”
    “呵，本尊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破荒冷笑。
    秦天心浑身一冷，不敢再使心眼，大胆道：“我……我想当天庭剑主。”
    空气一静，破荒忽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剑主！哈哈哈哈哈哈剑主！你要便拿去！只是不知道现任剑主答不答应啊！长珏出来吧。”
    秦天心一惊，看见一旁忽然走出一个姿容挺拔的男子。他淡淡扫了秦天心一眼，并未理会他，而是冷冷道：“你居然成了这个鬼样子。”
    “鬼样子，哈哈哈哈哈这是拜谁所赐？！”破荒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癫狂与愤怒，“一千年了！我到处都找不着她！她去哪里了！！！你们把她藏哪里去了？！！”
    长珏眼里闪过一丝不解。破荒瞧见似哭似笑：“哈哈哈哈你忘了！你居然忘了！也对，她不会愿意我们记得她的，她恨我们。可我……可我忘不掉啊……”
    “长珏这一千年你睡得可好？可有梦见亲手杀她的感觉？”破荒忽然y鸷道。
    长珏脸色一白。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破牢笼。就在他愣神的档口，破荒化做白光冲向他穴口。长珏被击中，摊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过了片刻，他忽然又睁开眼，眼睛里泛着黑红色。他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扭了扭脖子，邪肆俊美：“把你挑的炉鼎带来。”
    秦天心见事态完全脱离他掌控心脏一突一突的，心下害怕他，只能讷讷称是。他将雪家四个人抬过去，长珏小心翼翼的在手里聚起一团光，一个个试过去。
    这是他当年拼死抢下的阮阮的残魂。
    那团光碰触到雪漫舒身上，虽有排斥，但还是慢慢的进去了。
    长珏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眼神充满了期待与内疚。
    过了一会，雪漫舒缓缓睁开眼，看见身边的男人，不敢置信的下意识喊了声：“长珏……”
    还未说完，巨大信息量冲进脑子里。她扶住脑子，紧皱眉头：“好疼啊……清河救我……”
    这下意识的呓语传进长珏耳朵里，仿佛天籁之音。他紧紧抱住雪漫舒，睫毛不安的颤动：“是我！是我！阮阮别怕！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话至末稍，竟然哽咽。
    这时雪漫舒已经大致消化了脑中的记忆。她既嫉妒记忆中的阮玉，又为长珏的温柔而脸红。尤其是床上情事，处处不销魂蚀骨。
    雪漫舒知道那所谓的阮玉不是自己，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长珏不知为何将她误认为了梦中的姑娘，那么她便是那个姑娘。
    “玉郎……”她垂眸，喊出了床笫间阮玉情不自已时才肯喊出的名字。长珏心中一颤，又见娇人儿软软靠过来向他献吻。
    相思成疾，此疾已千年未愈。他渴望温存，但又顾忌着往事。不敢放肆，只辗转。
    “阮阮……你可怪我？”他红色的眼不安的颤动，仿佛眸色里全是压抑的破碎情绪。
    “怎么不怪！你竟然杀我！可……可我爱你，我怎么能怪你？”雪漫舒掩面哭泣。
    长珏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又被滔天的欢喜压倒。他曾想过，若是她恨他，他愿意任她一刀一刀用世间最狠毒的刑罚折磨。只要不离开他，只要不离开他什么都好。
    他再也不要再重复千年前世界塌陷，心脏仿佛被人生生挖走的痛苦。再也不要见她一身血w，芳魂永逝。这千年，心脏仿佛巨大空箱泛着空寂与寒冷。每时每刻无时无刻，痛苦不在蚕食着他的神智。
    “你可会爱护我？你可还会伤害我？你可会……娶我？”雪漫舒泪盈盈的望着他。
    长珏表情严肃：“这辈子哪怕我死，我也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娶，我们已经行过大礼，阮阮一直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雪漫舒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扭过身：“可，可那时是那时，你我如今身份不同，你难道不要给我个说法？”
    长珏愣了下，笑道：“这是自然。仙君府的女主人要归家。”
    雪漫舒心下大定主动抱过去：“你真好～”
    “我只怕对你不够好……”长珏道。
    雪漫舒愉快的笑起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眯起眼睛。
    真好啊。那么只有一个威胁她幸福的危险品了……
    她记得花折月用过阮玉的名字……呵，管她是不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花折月，昔日之辱，我今朝一并讨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