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混沌事件：其二

　　    警察接受过训练的职业特性。
    让西比尔在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后，面色大变，本能的拽住罗斯，往地面上卧倒。
    同时大喊道，“趴下！”
    轰！！
    散开的弹丸，挟裹摧枯拉朽的恐怖动能，轰击横在教堂大门上的木质插销。
    木屑与弹丸飞溅！
    咔嚓。
    当又一次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愣在原地的教众，一时间乱做一团。
    推搡，卧倒，惊恐大叫。
    “啊——”
    “老天！”
    “神灵保佑...”
    轰！！
    第二次枪声响起。
    坚固，足以抵挡黑暗力量的教堂大门，被轰出一个大洞。
    手掌宽的插销，被拦腰打断。
    砰！
    大门被踹开的声音格外沉闷。
    所有趴在地上的教众，抬头看去。
    他们的神情惊骇欲绝，口中低声祈祷，希望侍奉的神灵，可以保护他们不受黑暗世界的侵蚀。
    时间在这一刻犹如陷入停滞。
    橘色光芒下的黑暗世界。
    冷雨倾盆。
    昏暗，压抑。
    他们看到了一道漆黑的身影。
    冰寒刺骨的水滴，沿着他的大衣与枪械前端，缓缓滴下。
    一柄巨大的屠刀，卡在墙壁的拐角上。
    巨大的铁三角，与地狱刽子手高大的身躯，摆放在他的脚边，棕黄的浓水，四溢蔓延。
    那个男人。
    站在天堂与地狱的接壤之地。
    踩在黑暗世界，暴力与惩罚之象征的尸体上。
    如同屠杀魔鬼的刽子手，审判天堂的大法官，惩戒有罪凡人的行刑人。
    啪嗒。
    带水的皮鞋，踏进教堂的地面。
    如下地狱的死亡钟声，在每一名邪教徒的灵魂深处敲响。
    沐浴在教堂昏暗的烛光下。
    恐惧，身体战栗不止的邪教徒们，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
    雨水浸湿黑发。
    目光残酷而冷漠。
    缺乏情感起伏的脸，凶恶至极。
    西比尔和罗斯起身，看到走过她们身边的柯尔，来自黑暗世界的冰冷气息吹拂面颊，神情一时间变得惊恐不安。
    她们永远无法想象。
    一个平凡无奇的调查员。
    为何会让她们产生这样的感觉。
    甚至。
    盘踞在心中的恐惧。
    直面铁三角头与镰刀恶怪，也没有如此强烈过。
    尘埃落定后。
    邪教徒们面面相觑，接连站起来。
    他们的教首，克里斯贝拉·埃德，一位梳着传统发型，身穿蓝色长裙，笑容伪善的女人。
    分开教众。
    走到柯尔面前，看他一眼。
    目光落在远处铁三角头的尸体上。
    转身，高举双手，用极富感染力，唱赞歌一般的声线，高呼道，“赞美神！他为我们送来了救世主与黑暗世界的克星！
    神永远不会抛弃我们！”
    两名有眼力劲的男性教徒，连滚带爬的跑到教堂门口，挪动断掉的插销，重新锁住大门。
    更多的教徒。
    在这一刻，如同被打了鸡血。
    笑容极度狂热，议论纷纷，对柯尔投去殷切的目光。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罗斯和西比尔，面色微变。
    狂热的邪教徒，对一个人物质上的伤害，远不如精神上的直接冲击，来的强烈。
    罗斯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们的狂热，如同阿蕾莎留下的儿童画中，审判女巫时劈啪作响的扭曲火堆。
    就像先前在教堂门外的台阶上，达利亚·格雷斯比，那个疯女人对她的答非所问：烈火无法清洁，只会越烧越黑。
    教首克里斯贝拉，高声喊出她的神棍宣言，又一次凝聚她在众人间的权力后。
    转身。
    对柯尔伸出右手。
    如同圣徒对迷途羔羊的指引。
    轻柔的语调好似温暖的微风，纯净的笑容宛若黎明的曙光。
    “我的兄弟，你到家了。”
    在她的话音落下。
    所有邪教徒，都用狂热至极的眼神，如同欢迎久别重逢的兄弟姐妹，盯住柯尔。
    毫无疑问。
    一个能够在里世界，手刃铁三角头的强大人物，如果加入他们，归顺在神与母亲的脚下。
    对每一个人的生存，都是极大的保障。
    在这种极富感染力的场面下。
    人类情绪的传染，即使西比尔这样一位接受过高等教育，见多识广的女巡警，内心都忍不住有些动摇。
    莫名其妙的生出尝试加入他们的奇怪念头。
    蓦地。
    教堂如同庆祝圣诞节一般的热闹气氛，陷入静默。
    所有人都在等待柯尔的回答。
    这个时候。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混沌事件：其二，已触发。’
    ‘凡人生而背负原罪，他们恐惧黑暗力量的侵蚀，祈求神的庇护，却误入歧途。’
    ‘猎魔人，你相信人生而混沌，善恶一体，被神懵逼，被魔鬼欺骗，一个人的堕落，并不是他的本意。’
    ‘现在，请做出你的选择，选择不同，奖励不同。’
    ‘一、向他们揭露寂静岭教团异端邪说的本质，挽救一条无辜的生命，胜过惩戒无数罪恶；
    二、血仇血偿，破开教堂的大门，拖入铁三角头的尸体，让黑暗之血，污染这片神圣之地，帮助黑暗阿蕾莎完成复仇；
    三、宣泄怒火与愤怒，杀光他们。’
    ‘特别说明：你的选择不会影响主线任务：肃清邪教徒的奖励获取。’
    ‘请选择。’
    柯尔浏览完系统给出的选项。
    这一次，他没有问候系统的母亲，也没有第一时间做出选择。
    超越选择与善恶本身。
    混沌事件系统给出的选项，本质上，并不是刻意误导，而是在提升他的生还概率。
    第一个选项，加入天堂阵营，以此在寂静岭寻求生存的意图显而易见，所有的文字描述，完全依照神灵所认为，人类应该拥有的正义的行为逻辑。
    第二个则是直接倒向阿蕾莎，如同达利亚提到过，在寂静岭最重要的不是善与恶，而是选择。
    至于第三个...
    表上面似乎并无不妥。
    然而，核心的选择，却是完全倒向地狱。
    怒火与愤怒造成的杀戮，还有比魔鬼更喜欢的事情吗？
    终于。
    万众期待的死寂下。
    始终沉默的柯尔，暴起一脚，踹到教首。
    一只脚踩在她的胸口上。
    抬枪。
    咔嚓。
    在一众教徒惊骇欲绝，难以置信的注视下。
    柯尔直视这个满嘴仁义道德，却怀揣残酷恶意的老女人，冷漠道，“记住，下一次拉人入教时，笑的不要这么伪善。
    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