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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峥鸣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拉着袖子系在柳微尘腰间。
    “下次要注意了。”
    柳微尘:.......
    什么下次,没有下次,他才不是蓝箬那种女装爱好者。
    看着原峥鸣低下头后露出的红透了的耳根,柳微尘想说的话戛然而止,突然恶作剧地朝他耳后吹了一口气:“哟,小哥哥,你看到了,可要对人家负责啊~”
    原峥鸣耳朵更红了,看着柳微尘的眸子如星河,熠熠生辉:“好。”
    匆忙赶来的张文乘:.......
    年轻人,还玩女装出行,太能折腾,真是没眼看没眼看。
    “走吧,绕道,把空间留给人家新婚夫妻。”
    .......
    柳微尘第二天先去了一个地方,再亲自去找赵富强。
    赵富强的状况并没有因为赌场的毁灭和凶手被抓而变好,就如同他挥霍掉的钱财和寿命也不会因为事情暂时结束而回来。
    “怎么样?抓到那个人没?我是不是被诅咒了?”
    “你是不是跟赌场换钱了?”柳微尘静静地看着赵富强。
    之前赵富强完全没有提换钱的事,不知是真的不相信,还是故意隐瞒,心虚害怕。柳微尘看着赵富强的表情,更加倾向于是后者。
    赵富强笑的勉强:“那个不是游戏吗,谁会当真,八字要真有用算命的那么多,不全都中招了。”
    “给你算命的是人,跟你做交易的可不一定是人。”柳微尘冷冷道,这人相信诅咒之说,却不相信偷命,是真的不相信玄学吗?只不过是逃避,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对自己有利的。
    “你换了多久?”
    “四十年。”那边的赵富强已经有些吓傻了,语气呆愣愣的,“四百万。”
    他用四百万,把自己四十年的寿命卖了,还是卖的心甘情愿,头脑狂热。
    四百万,他卖一套凶宅获得的利润都不止这么一点,赌到兴头上,连最后的理智都没有了。
    “所以你现在的状态是在你现在的年龄加上四十年之后的状态。”
    赵富强顾不得面子,痛哭流涕道:“大师,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大师......”
    七十岁的身体,他现在已经感受到了,衰老,疲惫,精力涣散,他明明才三十四岁啊。
    柳微尘摇摇头,神情冷漠,带着一丝怜悯,掏出一个本子推到赵富强面前。
    “与你对赌的,是你儿子。”
    “他说如果你输了,你就永远不能再赌,不是跟你有仇,只是希望你放弃赌博。”
    “你自以为出老千没人发现,实际上赌场一清二楚,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双方用命换钱,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个本子,是赵阳的日记本,也是他最后的遗物。
    柳微尘在知道“孤儿狂少”是赵阳后,在原峥鸣的帮助下去找到赵阳的住址。
    今天找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赵阳已经死了。临死时陪在他身边的,是赵富强给儿子安排的保姆。
    赵富强一生好赌,买卖凶宅来钱来的太快,赌钱即使是输,很快也可以赚回来。
    他沉迷在赌和钱的刺激中,忘了家人,也忘了亲情。
    每次输钱,赵富强都会回去找妻子发泄,家暴逼得赵富强的妻子得了抑郁症,最后直接跳楼自杀,那一幕被赵阳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赵阳以为,是赌博害了父亲,他要把父亲救回来。
    他在学校闹过,想吸引父亲的注意力,可惜赵富强厌烦了,直接给他在学校附近买了学生公寓,还安排了保姆照顾,自己彻底没了束缚,放开手脚的赌。
    赵阳是无意中看到赵富强那个赌博的群,本来是想了解赌徒的心理,却越陷越深,最后有了赌徒的心理。
    要在赌桌上,打败赵富强,让他输得一塌涂地,输的再也不敢赌。
    可赵阳哪里有钱呢,他才十九岁,大学还没毕业,自己的学费都还是父亲给的。
    于是,他卖了自己的命,真正意义上的卖命。
    “赵阳卖了六十年。明明才十九岁,因为一场感冒高烧熬不过去病逝。死的时候头发全白,老年斑老花眼都有了,他怕被你看到让你伤心,让保姆把他火化后不要告诉家人,要是你问起,就说他不成器,自己出国浪去了。”
    这些话是那位敬职敬业陪伴着赵阳走到人生尽头的保姆转述的,在柳微尘看来,那位保姆比赵富强这位不合格的赌徒父亲有爱多了。
    看着面前哭的老泪纵横的赵富强,柳微尘语气越发冷漠。
    “可惜的是,你直到现在也不曾关心自己的儿子,你现在连他坟墓在哪都不知道吧。”
    “阳阳......”赵富强哭的瘫在病床上,鼻涕眼泪混为一体,在沟壑纵深的脸上刻下悲伤地印记。
    柳微尘完成自己的委托,心情沉重地走出门去,就看到两位老人在厨房里躲在抱头痛哭。
    他们听到了那个消息。
    柳微尘摇摇头,离开了赵家。
    心甘情愿的换命交易,即使是他也无力挽回。
    生死无常也只能勾魂,他一介凡人,无力掌控别人的生死寿命。
    那个能迷惑人结下契约,心甘情愿换命的,才是真正的高人。
    柳微尘的紧迫感越发浓厚,如果注定要有一个敌人,那样的高人才有资格当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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