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他的胳膊上能跑马？

　　    来到京城正是腊月二十六，春晚剧组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彩排工作。
    八十年代，春晚节目播出方式主要是录播加直播。
    在三十晚上前七天，春晚导演组会对各族节目进行严格的彩排，录制春晚录像带。
    防止在节目播出的过程中出现了技术故障或者意外。
    譬如杂技、魔术等事故概率较高的节目，一般选择播放录像带，有时从现场嘉宾的衣服、音乐、灯光等细节上都可以看出破绽。
    由于李柠和陈伟的馊主意，顾猛的两个节目也被导演组判定为危险性演出，必须要进行提前录制，防止车祸现场。
    他在央视表演大厅待了三天，除了早上锻炼，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排练节目，一直排练到二十九晚上。
    一个字累！
    比负重跑完了万米还累。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他又准时出现在了央视演播大厅的后台。
    前些天录制节目时，各组各个节目单员分时段进行录制，表演嘉宾不用一起来。
    顾猛没遇见什么明星。
    今晚不一样，大家伙都来了，众星璀璨。
    论颜值，费祥当属第一人，他长了一张纯米国范儿的华夏脸，男女通杀。
    论名气，有王岗、冯攻、侯耀闻、马集，还有香江歌手叶丽怡，唱《上海滩》主题曲的那个。
    今晚叶老师穿了一身高开叉的旗袍，有些暴露，搁在前年体育馆那场春晚，绝对能冻成一只猴。
    不止香江来客衣着开放，其他的表演者也一样，这与著名作家王朦有关。
    在他任上，迪斯科舞厅、时装、模特表演、选美、邓丽珺的歌曲，迅速“合法化”。
    从春晚节目形式和演出嘉宾的打扮上，也可以看出文化环境在日渐宽松。
    顾猛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之后，向各位老师打了一圈招呼，又溜到了演播厅看热闹。
    他是世界冠军，在现场是有座的，本来他想留给阿妈的，可惜老娘明显更重视孙子一些。
    委屈！
    七点多，节目录制工作已经开始。
    今年春晚主持人是李墨然、李晓玢、王岗、姜坤。
    三男一女，前两个不熟，后两个都丑。
    姜坤一直咧着嘴笑，三十年没怎么变过。
    王岗留了个卷毛的发型，戴着一个很洋气的金属框大眼镜，乍一看，有点像曾智伟。
    第一个歌舞表演《祝岁歌》结束，王岗和姜坤上台串场。
    王岗：谁演第一个节目？
    姜坤：让刘伟冯攻给咱们说相声
    王岗：为什么呢？
    姜坤：因为我们是一个单位的，得照顾照顾。
    呃
    好尴尬的台词！
    顾猛坐了一会儿，本以为导演组会给几个镜头，让全国观众看一下超人长啥样，可本次节目组总导演是邓导，女的，摄像也是女的，嗜好拍帅哥，一有空就把摄像机戳到费祥的脸上。
    娘的
    气煞老夫！
    顾猛愤而离场。
    他决定今晚一定要好好地表演，争取赶超费祥，成为全民男神。
    今晚他有三个节目，体操在第二组第六个节目，唱歌在第三组第二个，西游在零点以后第五组。
    本来他以为自己是超人，很牛逼，想三个节目连着上。
    邓导残酷地告诉他，没门！
    为什么费祥可以连着？他不服气反问。
    人家帅！
    好嘛！
    四块金牌抵不过人家一张帅脸。
    什么世道！
    今晚必须成为男神！
    来到体操小组休息室，李柠、郑成、李方，还有体操队的壮汉，和四个女体操运动员，一共十六个人。
    男生穿着白色背心，女生穿红色短袖，下身健美裤，一个个身材都是一流。
    大家都在做热身运动，免得待会儿表演出现意外。
    顾猛也没有例外，跟着练起了瑜伽热身动作。
    “啪啪！”
    过了许久，导演组小组长进来了，他拍了拍手，“下一个节目运动员上，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
    ......
    “顾猛上场了。”
    绿岭顾家大院，大门口台阶上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电视，院子里挤着上百号人。
    大家听说顾猛要上春晚，早早地吃完了年夜饭，一个个都提着凳子来到了顾家看电视。
    等顾猛一上场，大家顿时来了精神，我绿岭的人能上春晚，大家与有荣焉。
    顾妈妈坐在人群中间，身上穿着新衣服，前面是暖洋洋的炭火，左边是赵佳，右边是张小碗、顾勇，手里抓着吃食，眼睛盯着电视机，儿子在里面跳舞，耳边是大家的欢呼惊叹，这日子太美了，跟做梦一样。
    她抓着赵佳和张小碗的手，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阿妈，怎么啦？”
    赵佳和张小碗一起问道。
    顾妈妈含着泪笑道，“我心里高兴呐！”
    赵佳微微一笑，“阿妈，等明年小碗给你生个孙子，你肯定会更开心。”
    “哈哈哈！”
    顾妈妈连连点头，“大勇小碗，你俩抓紧点。”
    “嗯嗯！”
    顾勇认真地点了两下头。
    张小碗红着脸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傻乎乎的”
    赵佳瞧这小两口打情骂俏，不禁有些羡慕，什么时候自己和顾猛...
    “哇！”
    忽然院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赵佳回过神来，看着顾猛的表演，不禁秉着呼吸，千万别出事。
    ......
    和平里小区，王家正在吃团圆饭。
    王小妃紧紧地盯着电视机，盯着顾猛的一举一动。
    “妃妃，别看电视了。”
    王爸爸端着茶杯说道：“我在香江那边已经找到了工作，准备下半年过去，你是个什么打算？在内地上大学，还是一起过去？”
    王小妃摆了摆手，“老爸，以后再说，别打扰我看电视！”
    王爸爸瞥了电视一眼，电视里顾猛高高跳起，在空中来了个大劈叉，健壮的肌肉，灵活的身姿，大长腿，令人羡慕嫉妒恨。
    “哼！一个大男人穿那么紧的衣服，像什么样？”
    他拿着遥控准备换台。
    王妈妈一把抓了过去，“丫头想看你就让她看嘛，多大的人了，还跟丫头斗气。”
    王爸爸呵了一声，“你也想看吧？”
    “我最近胖了一点，想练习健美操，跟着电视学一下不行吗？”
    “老妈我支持您！”
    王小妃眼睛直盯着电视，顾猛在哪，她的眼睛紧跟着追上去，猛哥身材太好了，听说是练习瑜伽的效果，明年一定要跟他一起练。
    “哇！猛哥他们要干什么？”
    电视里，在一支节奏欢快的音乐声中，十六人跳完了一支健美操。
    大家以为这个节目快要结束时，顾猛站在了舞台中间，双手平伸，静止不动。
    李柠在队友的帮助下，纵身跳上了顾猛的肩头，然后以他的两条胳膊作为支撑，耍了一套托马斯全旋，整个人在顾猛的双臂上跳来跳去，还来了几个后空翻，单脚站立。
    上面李柠在练体操，下面顾猛还在原地转动，相当刺激。
    看到了这一系列惊险的操作，舞台下，电视机前面的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都忘记了欢呼，忘记了鼓掌。
    心中只有两个字，“牛哔！”
    古人形容一个人很厉害，常常说此人胳膊上能跑马。
    大家都以为是个夸张的说法。
    今晚上看了李柠在顾猛胳膊上跳马，大家对人体的力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顾猛也太强壮了。
    胳膊上站了一个人，还能纹丝不动，这是超人吗？
    “哇！”
    等李柠表演结束后，大家以为节目完了，但是...更惊险刺激的又来了。
    只见两个女体操运动员又站到了他的手臂上，一边站一个。
    这两人体操运动员都是平衡木冠军，站在他的手臂上跳起了一套平衡木标准动作。
    手撑倒立、前后空翻、空中腾跃...
    “这...小心点，哇！在胳膊上弹跳？又跳了一下”
    “这还是人吗？”
    “他不累吗？”
    春晚现场的舞台下，惊叫连连。
    电视机前很多人伸着手感受了一下，想象着自己的手臂上站着两个人，不行，根本不可能。
    “哇！！”
    忽然站在顾猛胳膊上的两个女生在空中来了个交叉跳跃，左边的跳到了右边，右边跳到了左边，一气呵成，稳稳落下，最后两人抬起一条腿，另一只脚尖踮在顾猛的拳头上，旋转...
    天啊，竟然在手背上跳芭蕾？
    我眼睛瞎了吗？
    全国观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他娘的是健美操吗？耍杂技的好伐？
    两女生在他的手背上转了几圈，跳了三十多秒的芭蕾。
    顾猛额头隐隐冒汗，却依然不动如山，稳稳地托住了两人。
    “赵飞燕的掌中舞？！”
    “太牛逼了！”
    “果然是超人！”
    等到表演结束，观众们都没能回过神来，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男人都希望拥有顾猛的体魄，所有的女生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像顾猛一样强壮。
    王小妃盯着电视，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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