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枯井里的尸体

　　    我就这么呆立在镜子前，看着这些兽骨入了迷，脑海之中都是自己浑身长满兽骨如刺猬一般的恐怖模样。
    “胖九？你好了么？”
    卓一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这才从惊惧之中缓过神来，随口应了一声之后，机械的走到浴缸前，抬脚跨了进去。
    水很冰凉，水面上还漂浮着许多没有融化的冰块，我蜷缩在浴缸里，如今最想见到的人就是萧冷冽。
    泡好了这冷水澡，我穿好衣服从洗漱间里出来，卓一凡依旧在门口等着。
    见我出来时的表情不大对，还问我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没事。”我说着心中却局促不安，想着必须尽快放血才行，否则这后背上的兽骨越长越大，到时候想藏都藏不住了。
    这么想着，我便开始找借口支开卓一凡。
    先是让他帮忙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来，让我试一试看看今天能不能吃点东西，可人家是卓少啊，一个电话出去，不一会儿荤素搭配的饭菜就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自然是没有胃口的，就连凑近也不敢，只能不断的冲着卓一凡摆手示意他把这些饭菜送走。
    卓一凡见我表情痛苦，立马撤走了饭菜，而我则是在一旁如坐针毡，卓一凡跟我说什么，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不过，身体里头没有灼热感，所以我便寻思着，等到今天晚上，趁着卓一凡休息打盹儿的时候，自己去洗漱间里放血。
    只是，万万没想到，因为昨晚我的“梦游”让卓一凡提高了警惕，他是打算彻夜不睡的盯着我，并夸张的拿了绳子，一头绑着我的手腕，一头绑着他的。
    这让我根本就无从脱身，只能跟卓一凡干瞪眼，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耗了一夜，第二天两人都无精打采精神萎靡，饥肠辘辘的感觉也回来了。
    “卓一凡，你一夜都没有睡，快回房休息吧，我保证就乖乖的在房间里待着。”看着卓一凡黑眼圈浓重，我有些于心不忍，劝他去休息。
    卓一凡打着哈欠，正想说话，门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
    “谁？”卓一凡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就去开了门，今天这门锁倒是锁的好好的。
    本以为是哪个伙计，结果门一打开，先看到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那警察的侧边上还站着郭朝奉和杨淼。
    郭朝奉的表情很严肃，杨淼也一言不发。
    那两个警察朝着我和卓一凡看了一眼，说是让我们配合一下调查。
    “配合什么调查？”卓一凡一头雾水。
    那两个警察还没有开口，郭朝奉就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当铺的三个伙计先后不见了，我本以为他们吃不了苦，不说一声就走了，谁知道今早有人发现，后院的枯井里头传来恶臭，往底下一看居然是三具被咬断了脖子的尸体。”
    郭朝奉说到这里，面色变得微微有些发白，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两个警察中年长的一个，便开始对我和卓一凡各种盘问，询问我们和那几个伙计的关系怎么样，又问我们这几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卓一凡凝眉看了我一眼，冲着那警察连连摇头，一问三不知。
    两个警察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没有再追问临走前，还我们如果想到了什么就立刻通知他们，或许一个小小的细节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嗯，好。”卓一凡嘴里答应着，视线却时不时的朝着我这看一眼。
    而我心慌的厉害，因为前天夜里，卓一凡就是在枯井边上找到我的。
    我为什么会在那？而且，原本饥肠辘辘的我为什么突然好了？难道那些人是被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低声不断的嘀咕着。
    “小九，你说什么不可能？”郭朝奉和那两个警察朝着后院枯井的方向走去，卓一凡也跟了过去看看情况。
    就剩下我和杨淼站在房门前头，他听到我碎碎念，好奇的看着我。
    “没事，我，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杨哥，你看到那些尸体了么？”我望着杨淼问。
    杨淼点了点头，他告诉我，后院已经有法医在那检查尸体取证了，他刚跟郭朝奉去看过，那一个个伙计的颈椎骨都断了，浑身干瘪，凶手的手段可以说是十分残忍。
    “可是？”杨淼顿了顿，朝着那些走远的警察看了一眼：“可是，那不像是被利器割喉的，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我的心紧紧的揪着，其实已经猜到了杨淼会说什么。
    “更像是被野兽给咬断了喉管，伤口很不整齐，看到的人，都说可能是“吸血鬼”呢。”杨淼说罢，还打了一个哆嗦，似乎想到那画面还觉得恐惧。
    “野兽。”我念叨了一句，心已经无比的慌了。
    虽然本能的觉得不可能是自己做的，可是，如果不是我，那会是谁？这么想着视线又落到了萧冷冽给我换的门锁上。
    之前，我还以为这门锁是用来保护我的，可现在想来，萧冷冽会不会是用这门锁阻止我夜里出去？只是没有想到，我居然梦游了，还能把这门锁打开去伤人。
    “小九，小九？”杨淼伸出手扶住我：“小九，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怎么脸色这样惨白，还出了这么多汗？”
    我一个激灵立马推开杨淼的手，大声说道：“杨哥，我累了想休息。”
    说完，在杨淼惊诧的表情中，一把将这房门给关上了。
    我侧身靠在门上，身体缓缓的朝着地面上滑落，双手用力的抓着脑袋，嘴里嘀咕着说道：“我杀人了？不可能的，怎么会，怎么会！”
    此刻的我崩溃的将脸埋在膝盖上，肩膀缓缓抽搐着，很快膝盖上的裤子就被我的眼泪给沾湿了。
    “砰砰砰，胖九开门。”十几分钟之后，卓一凡回来了用力的拍打着门，让我打开。
    他应该也猜测到了，这件事很有可能跟我有关。
    “吱嘎”一声，我将门打开，门外头杨淼也依旧在。
    “杨淼，你回厅里看着。”卓一凡在我开门之后第一时间就支走了杨淼。
    杨淼看看我，再看看卓一凡，顺从的转身离开。
    卓一凡立刻侧身闪进我的房间，又将房门给反锁上，这样子就好像是做贼心虚。
    “卓一凡，我杀人了是不是？”我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眼前的卓一凡也变得微微有些模糊。
    他一听，立即摇头：“说什么呢，记住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瞎想。”
    “你别安慰我，那些人都死在枯井里，前天夜里我不就在枯井边么？一定是我，是我杀人了。”我说着眼泪簌簌的往下滚落。
    一来是恐惧，二来是对那些伙计的歉疚，他们与我无冤无仇，居然就这么被我给咬死了。
    这也说明了我的兽化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说不定在萧冷冽回来之前我就会把这当铺里的人都杀了。
    “我说了，不是你干的。”卓一凡将我拉到了一旁的窗户前，压低了声音对我说着：“那些尸体上的指甲都断了好几片，法医和那些警察说，那指甲里头还有肉屑，估计是跟凶手搏斗的时候把凶手抓伤了，你身上应该没伤吧。”
    卓一凡说完就卷起了我的衣袖，我这胳膊上虽然没有伤口，可密密麻麻的居然出了一大堆的红色圆点。
    这些圆点还微微往外凸出，乍一眼好像是疹子水泡之类的东西。
    “胖九，你这身上这是怎么了？过敏，还是？”卓一凡盯着这些红色圆点，有些慌。
    “一会儿就好了。”我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卓一凡却是真的慌了，拿着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我听到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让对方马上派一个叫青雪的人过来。
    吩咐完了之后，卓一凡就挂断了电话，朝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胖九，快的话，他们明天一早就能到，到时候肯定能看好你的“病”。”卓一凡嘴上安抚我，可他自己已经心神不定了。
    我倒是不以为然，之前也长过，不过那时候泡些汤药就好了，我想如今只要放了血想必这些“疹子”就能消下去。
    傍晚，我趁着卓一凡回房洗漱的空挡，摔破了一个茶杯就进了浴室，划破了手心上还未完全愈合好的伤口，放血。
    这自己对自己下手，可以说是很难的一件事，看着皮肉朝着两边翻开的样子，不由的咬紧牙关，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不少。
    黑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涌出，速度飞快，我放了约莫五分钟左右，听到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知道卓一凡回来了才停了下来，用准备好的纱布将手包裹好。
    整个人也明显的轻松了一些，将洗手台上的黑血冲洗了一下，我便若无其事的从洗漱间出去。
    卓一凡已经站在了桌子前，看着地上碎掉的杯盏问我怎么了，我也只能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打破了割伤了一点点手。
    “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就又出事了，真让人不省心。”卓一凡看着我连连摇头。
    我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希望能通过刚刚的放血，让自己恢复正常，只是，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居然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