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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苏铭本人, 就是郑少巍。
    无论是哪一个, 他都不想让他们上来。
    黑猫蜷缩在云青岑的脚腕边,猫眼微眯,监控器响个不停, 它打了个哈欠,“喵”了一声。
    云青岑用脚背推了推它:“不玩了,我知道很烦。”
    黑猫咬住他的脚腕, 却不敢用力,只是用尖牙慢慢磨。
    室内的空调风很舒适,云青岑翻了个身,肚皮朝上,偏过头, 朝坐在一边看手机的赵鹤轩说:“鹤轩, 家里有冰淇淋吗?我想吃。”
    赵鹤轩把手机放到茶几上, 他站起来,扣上了衬衣的纽扣,把刚刚露出的胸膛遮了起来:“我让管家买上来。”
    云青岑:“好啊, 顺便让管家把一直拨号的人赶走。”
    “说不定是苏铭要来给你道歉呢?”赵鹤轩走到沙发边,他弯腰低头,额头几乎与云青岑的额头碰在一起,两人四目相对,赵鹤轩的目光却移到了云青岑的嘴唇上。
    云青岑的嘴唇很薄,他有一双多情的眼睛,却有一张薄情的唇,赵鹤轩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云青岑却坐了起来,他偏过头,在那瞬间,赵鹤轩觉得此时的云青岑跟曾经的他重合在了一起。
    “你的长相……”赵鹤轩忽然开口。
    云青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两天我也发现了,好像是跟我以前越来越像了。”
    但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五官和脸型慢慢变化,一点点被调整,还有他的身体,他的大腿根曾经有一颗很小的红痣,现在那颗红痣又冒了出来,只是比以前的更小,颜色更淡,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会变成以前的自己。
    云青岑并不讨厌原主的长相——毕竟跟曾经的他有几分相似。
    但如果能变回自己以前的样子,倒也是一件好事,毕竟现在照镜子,他都不觉得镜子里的人是自己,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云青岑打了个哈欠:“鹤轩,我想吃冰淇淋。”
    赵鹤轩拿起手机,给管家打了个电话,只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的管家,这次没有接电话。
    他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云青岑:“我下去一趟。”
    “我要吃有巧克力脆皮的。”云青岑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冲赵鹤轩笑。
    赵鹤轩的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知道了。”
    赵鹤轩关上门,坐电梯下楼,“滴滴”地通知音已经停了,云青岑慢慢滑倒在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用手逗弄黑猫的尾巴。
    赵鹤轩脸上挂着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轻松愉悦过了,只要云青岑在他身边,在他目光所及之处,他就会觉得很安心。
    他和云青岑的相识缘于意外,就好像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增添了一层“命中注定”的滤镜。
    只是当赵鹤轩走下楼,看到坐在等候区沙发上的男人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的表情变得冷漠,如果细看,还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隐藏的痛恨。
    “赵鹤轩。”那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赵鹤轩停下脚步,他看着对方。
    郑少巍站起来,他们俩身高差不多,只是赵鹤轩看起来更削瘦一些,郑少巍走到赵鹤轩面前。
    赵鹤轩冷笑一声:“小郑总,稀客。”
    郑少巍:“刚刚才知道赵总在这里还有套房子,不知道这套房子是用来干嘛的,金屋藏娇?”
    赵鹤轩微笑道:“跟郑总有关系?”
    “不如郑总,竟然亲自上门,看来郑总对苏铭倒有几分真心实意,与其来找我,不如多砸点资源,毕竟娱乐圈的事郑总比我更懂。”
    郑少巍收敛了笑容:“说吧,你想要什么?”
    赵鹤轩看着眼前的郑少巍,嘴角的笑容幅度不由自主变得更大。
    当年的郑少巍多么意气风发?
    郑氏蒸蒸日上,他这个小郑总走到那里别人都要捧着,云青岑又总是在他旁边。
    他还记得有一次慈善晚会,郑少巍带着云青岑一起过去,云青岑全程除了跟他和傅明睿说话以外,眼睛里根本没有别人。
    似乎除了郑少巍和傅明睿,其他人在云青岑眼里都是空气。
    赵鹤轩曾经疯狂的嫉妒郑少巍,郑少巍拥有他没有见过的云青岑,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他们相处的时间更长。
    可是现在,赵鹤轩已经可以从容的面对郑少巍了。
    从苏铭出现开始,郑少巍已经出局了。
    他了解云青岑,云青岑是个很“霸道”的人,他可以无理由喜欢一个人,但也可以迅速厌弃,他爱一个人的时候不见得对那人有多好,但讨厌一个人却不介意把那人往死里整。
    赵鹤轩看着郑少巍的眼神里甚至多了几分怜悯。
    ——你最爱的人就在楼上,但你却见不到他。
    你为苏铭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将来一把把插向你自己胸膛的刀。
    赵鹤轩忽然说:“郑总怎么不带着苏铭一起来?”
    郑少巍挑挑眉:“这是苏铭的事吗?这是你跟我之间的事,赵鹤轩,跟我作对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
    赵鹤轩:“你又得到了什么?”
    郑少巍:“你对付不了我,就拿苏铭下手,云青是你的新宠?他跟青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就让你移情了?”
    “还是你已经把他睡了,要给自己的人铺路?”
    赵鹤轩并没有被郑少巍激怒,他平静地说:“郑总,你以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呢?我可记得青岑走的时候,你多么坚决地说自己是青岑的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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