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兄妹嘛

　　    后面的练习都很顺利，施柠对顾之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亲不疏不贴近，很快就迎来了比赛。
    初赛是在京市举行，为了给好朋友捧场，陈子欣是一定要在场的。早前施柠也给了施秦一张票，但直到上场前，她都不知道施秦是否到场。
    施秦已经来了。
    她是第八号，施秦在第七号的末尾赶到，那时她已经在候场，他便没有打扰，直接坐上座位。
    随着主持人的讲话结束，灯光也暗下去。过了不见，灯光渐渐打开，台上的人影也逐渐显映出来，同时，音符点开，潺潺旋律从台上传来。
    施秦注视着坐在钢琴前面的那个人，白色的灯光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软的滤镜，整个人显得娴静安和。可以看到她手臂的动作，不难想象她的手指在琴键上是怎样翩翩跳动。她认真，她沉醉，她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或许是曲子使然，当弹到某一段旋律时，拉着小提琴的少年往女孩那边靠近几分，女孩也默契地抬起眸和他对视，两人的眼神犹如曲子里的情感一般灼灼深情。
    施秦拧紧了眉，食指哒哒哒点在座位扶手上。
    果然还是很在意。
    后面的音乐没法欣赏，他恨极了自己的丫头和别人合奏的模样。
    相比之下的陈子欣就要激动得多，不停地啧啧赞叹。
    好厉害，好默契，好般配。
    表演结束，两人一起谢幕。顾之泽等着施柠站起来，在她走上前的时候朝她伸出了手。只是那手刚刚伸出，施柠已快步走上前，挡住了他的动作。
    镜头是没照出他这个尴尬的动作，但他本人却是极清楚的。她分明看到了，只是不想牵住他的手。
    顾之泽虚虚握拳，收回手，露出微笑，转向观众，一起鞠躬。
    下了台之后，顾之泽再次向她道谢：“今晚演出真好，实在谢谢你的帮忙。”
    施柠微笑。
    陈子欣也赶到了后台，见了施柠就忍不住一通夸赞：“太棒了柠柠，你弹得太好了，太美了！真的，你是我女神！”
    施柠笑得有些无奈：“你别夸张了。”
    顾之泽注意着施柠的表情，发现她在面对陈子欣的时候，笑容随无奈，但却真诚许多，说到底，无奈不就是因为宠溺吗。
    他眸色沉下来，他以为经此一事，他们的感情多少会有点进展，可为什么她还是总对自己一副疏离防备的模样？
    顾之泽调整一下，走上前，对她们两位说：“一会儿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陈子欣立马答应：“好啊好啊。”
    施柠犹豫不决：“我……”
    正在这时，他们这一间门打开，施秦站在门口，轻启唇：“施柠。”
    轻轻两个字却掷地有声，把叁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施柠侧头望去，眼里是掩不住的惊喜。
    “你……”她看着朝她走过来的施秦，想问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在台上的表演。
    施秦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上前摸摸她的头：“看了，很好。”
    施柠配合地垂下头，眼里细细碎碎密密麻麻的笑意。
    顾之泽看在眼里，和煦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下去。
    施秦的视线直勾勾朝顾之泽那边射去，目光冰冷而深沉。顾之泽回之一笑，十分敷衍。
    暗藏的较量在两人之中展开。
    施秦附在施柠耳边说了些话，外人听不到是什么。只见施柠听完之后，回过头对顾之泽和陈子欣他们说：“吃饭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她要走。
    顾之泽喊住：“登台领奖你不上去了吗？”
    如果进前十五，会有表演者上台谢幕的情节。
    施柠想了想，说：“没事吧，我只是你的搭档而已，不算参赛者。”
    顾之泽还想再说什么，可接触到施柠冷淡无波的眼神，又泄了气，转而失落地问：“你是有什么事要走不可吗？”
    非走不可。
    他的话让人很难以回答。
    她看了眼站在门口等她的施秦，道：“嗯。我想一会儿没有我也没关系，我就先走了。”
    最后，顾之泽瞟了施秦一眼，看似无意地问起：“那位，是你哥吗？”
    他望着施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这件事情不需要瞒，也瞒不了顾之泽，从上次在饭馆里遇到后他就应该知道的。
    施柠应：“是。”
    一个字而已，承认出来，心却有点酸涩。
    顾之泽笑道：“你和你哥的关系真好。”
    很一般的轻松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个一般的轻松的事实。
    施柠笑笑不说话，再一次说了再见，然后出门。
    顾之泽的表情冷下来。
    他承认，他嫉妒了，妒忌陈子欣，更妒忌施秦，即使一个只是她朋友，一个只是她堂哥。
    主要还是她堂哥。
    顾之泽压下心底的黑暗，转头时又恢复了和煦的笑容。他问：“施柠和她哥哥关系那么好吗？”
    据他所知的施秦不食人间烟火，冷漠寡言，对父母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怎么会对一个突然出现的堂妹那么上心？
    陈子欣想想，说：“是的吧。他们两个，怎么说呢，嗯……毕竟兄妹嘛。”
    毕竟兄妹，嘛？
    施秦开车，施柠坐在副驾驶座。
    他余光瞥到她扬起的嘴角，心有点闷。
    “那么开心？”
    和顾之泽演奏那么开心？
    施柠没听出他话里隐藏的不喜，答道：“是啊。”
    施秦踩下刹车，车子停在路边。他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来，逼仄的空间把他的气势放大好多倍。
    “和别人一起合奏那么开心？”
    施柠懵懵地眨眼睛：“啊？我开心是因为你能来看我。”
    施秦的动作顿住，气势变得柔和。
    “是吗？”
    施柠感知他的情绪变化，眼睛弯起来，笑眯眯地说：“是啊。”然后还调皮地凑到他嘴唇上啾了一口。
    “啧。”
    都这么撩他了还忍什么。
    他压下身去，把她按在副驾驶座亲。两张嘴四片唇瓣，贴在一起就像点起了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顷刻间车子内的旖旎气息飙升。
    “行……了。”
    施柠的双手抵在施秦胸前，急促喘息，断断续续地说：“不能再亲了，停、停下。”
    实在是好看。
    施秦伸手在她唇瓣上抹了一圈，把她嘴角的口水擦去，然后伸舌舔自己的指头。
    施柠看得羞死。
    施秦笑笑，这才放过她，抽出纸巾把手擦干净，然后坐好，继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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