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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晏卿平白无故的给她干了三年活,原以为是她跟晏卿好上了。结果一转眼,她又要嫁给三柱子了,你说这是什么事?”
    “要我说,她一开始是打算着要回城,看晏卿老实,才哄他帮她干活。时间久了,她看回不去了,才想着嫁在咱们这。她就不是个能吃苦的,肯定挑那条件好的找。晏卿家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娘瞎爹瘸,家里穷的叮当响。他哥晏河,都二十好几了还没说上媳妇。方秀秀怎么会愿意嫁到他们家?”
    “这倒也是,但再怎么说,晏卿也在她这耗了三年,她现在拍拍屁股想嫁给别人,晏卿怎么办?晏卿模样俊,虽然家穷,但前两年也有不少人给他说媒,可都被他拒了。现在年龄也大了,又跟方秀秀有这么一档子事,还怎么说亲?”
    “谁说不是呢?晏卿多好一孩子啊,老实又勤快,人又聪明上进,就这么被耽误了。”
    “唉,你们说,是不是晏卿被方秀秀甩了,想不开,所以才跳了河?”
    “这……不能吧?晏卿这孩子孝顺,他能为了一个女人丢下他爹娘不管?”
    话虽这么说,但晏卿为了方秀秀跳河自杀的事,还是在背地里传开了。
    晏卿现在还不知道这事,他刚刚苏醒,身上滚烫,可是又觉得很冷,胸腔中还火烧火燎的疼。等接受了记忆才知道,原主溺水,刚刚被人救上来。
    怪不得肺部疼的厉害。
    “晏卿啊,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唬娘,快跟娘说句话啊。”
    一双粗糙的手,摸索着碰到了晏卿的脸,然后就紧紧抱着不撒手了,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呼唤着,“晏卿,晏卿,你叫娘一声啊……”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身材瘦小,面色蜡黄,眼睛里只有浑浊的眼白。她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蓝色单褂,下身是同样打满补丁的黑色裤子。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全身上下写满了生活的艰辛。
    得到原主记忆的晏卿,已经认出这是他这辈子的母亲刘秀兰。
    晏卿抓住了她的手,眼睛酸涩,声音沙哑的应着,“娘,我没事了,您不要担心。”
    这是属于原主的情绪。
    顾晏卿是个孝子,临死前,唯一牵挂的就是他瞎眼的母亲和瘸腿的父亲。现在晏卿成了他,自然要担负起他的责任。
    听到他终于出声,刘秀兰喜极而泣,摸索着他的脸颊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吓死娘了!老大,你快给晏卿倒点水,他声音都哑了。”
    顾晏河连忙去倒了水递给母亲。李秀兰又摸索着喂给晏卿。
    晏卿喝了水,嗓子舒服了一点。
    诊所里的王大夫对他们说道,“人醒了估计就没事了,你们把他带回去休养几天。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送他去县医院检查。咱们这里条件有限,再多的也看不出来。”
    “好好,王大夫,麻烦你了。”顾晏河说完,又踌躇道,“这个诊费是多少?我们来的匆忙没带钱,过两天再给您送来……”
    王大夫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也没吃药打针,不用诊费了。你们有钱就给他吃点好的,补补身子,他身体太虚了。”
    “诶!好好。”
    顾晏河答应着,却又发愁,他们家穷的叮当响,没有钱,也没有东西,要怎么给晏卿补身子?
    晏卿自然也知道这个家是什么情况。这个世界比上个世界还要困难,上一回好歹小侯爷家大业大,随便当点什么东西就打开了局面。
    但这个世界顾家是真的穷,老鼠都不来光顾的那种穷!
    第32章 在七零刷淘宝2
    晏卿是被顾晏河背回家的。
    顾家在村子的西边, 门口种着一棵枣树。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出顾家的生活条件。
    三间低矮的茅草屋, 墙壁是土黄色的泥墙, 房子外面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 也是黄泥糊的。院墙不高, 稍一探头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院门是两块破旧的木板,外面没有锁——顾安国两腿残疾, 常年在家, 没有出门的机会, 所以家里也不用上锁。
    不过门后有木插销,晚上会将门插起来。
    顾家人口简单,只有四口人。顾安国今年四十九岁,父母早亡,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年轻的时候被山上的石头砸断了腿,虽然捡回一条命, 但却双腿都残了,什么也干不了。
    刘秀兰今年四十七岁, 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 眼睛就慢慢瞎掉了。除了眼睛看不见,其他都还算健康。长大后经人撮合, 嫁给了当时穷的娶不上媳妇的顾安国。然后先后生下了顾晏河和顾晏卿两兄弟。
    由于顾安国和刘秀兰他们俩一瞎一瘸, 日子过得实在艰难,所以顾家这几十年都是远近有名的穷困户。就算大门四敞, 都不会有小偷光顾。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靠着村里人接济才勉强没饿死罢了。
    这种情况, 直到顾晏河两兄弟长大成人了,才略有改善。
    但也不过是吃的上饭罢了。这个时代,家家户户都穷,再好也好不到哪去。
    顾家又是格外穷,还有父母这样的拖累,所以老大顾晏河今年都二十七岁了,也没娶亲。
    尽管他手脚勤快,干活麻利,又孝顺父母,长相也不差,但还是没人敢嫁过来。
    他们家这种情况,孝顺父母反而成了一个缺点。要是顾晏河不管父母,或许还有人愿意嫁,但他怎么可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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