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无穷的武练与绝境的智慧

　　    诺维尔虽然不知道丑御前为什么忽然摔到了，但这毫无疑问是个机会啊！
    诺维尔不是那种面对敌人忽然削弱，还要上去关心：“你没事吧？”的这种人。一般来说，在各种动画里，这么温柔的家伙都会被弹幕喷的一文不值。事实上，他不止一次看各种变身动画——比如魔法少女或者组合战机或者变形金刚之类的——时他都吐槽过，为什么不在变身的时候攻击人家呢？
    趁他病要他命，这才是战斗的态度吧？
    左手一张，赤红的长枪从骨缝里窜了出来，诺维尔舍弃了皮囊，多亏了之前丑御前炸碎了自己的坚固的外壳，现在诺维尔直接来了一个金蝉脱壳……不对，是骷髅脱壳，直接跳了出来，长枪在身边绕了两圈，斯卡哈亲传的长枪技术让赤红的影子仿佛红色的缎带一样柔和且致命的回旋在诺维尔身边，就看他两个箭步踏了上去，紧跟着就是侧身一枪，瞄准了丑御前的咽喉……
    咣！
    电光石火之间，就看丑御前的太刀已经到了！
    而且，在这种危急时刻，她还能注意到用自己的太刀刀背去格挡诺维尔的长枪。
    这也是武士刀这种武器的最大弱点，就是锋利度。
    这大概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最好体现了吧？让日本刀进入世界眼帘的，正是它无与伦比的锋利度，但就是因为过于锋利了，所以很容易崩口和卷刃，尤其是在和坚硬的东西碰撞的时候……
    日本有一种说法，叫做试刀。顾名思义，就是试验一下刀的锋利程度。怎么实验？砍人。
    在死刑犯身上，用刀去砍。一般都是砍腰部或者手腕，能砍断，就称之为【一胴】，两个人就是【两胴】，据说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三胴】甚至【四胴】的名刀。
    但是，这些都有一个大前提……
    这个死刑犯，是不穿护甲的。不用说欧美的全身板甲，就穿个锁子甲都能很轻松的崩了日本刀……
    因此，一旦武士真的要抽出刀去和对方死斗，如果无法避免武器交接，会尽可能用刀背去格挡对方的武器。这个诺维尔到是知道，但是，没想到在这种危及生命的时候，源赖光还能拥有这样的精巧技术！
    这一个动作让诺维尔心里一下把警报拉到了满。
    原本还多少抱着一点：啊，她现在是不是很虚弱啊，是不是我象征性的开个大招就解决了啊？之类的。
    现在，这种心情，全被诺维尔收了起来。
    枪来刀往，两个人全都把自己的技术发挥到了极限。
    丑御前的技术，和源赖光几乎完全一样。
    那是正统的【剑术家】，拥有稳扎稳打的技术和极为丰富的临敌经验，明明只是一把武士刀，但在源赖光手里，那就不一样了！
    眼花缭乱的赤色和银色之中，两个人毫不相让。
    一个是在平安时代历经了无数死战，武艺已经彻底融入身体，化为自己的一部分，只靠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足以和一流从者的战斗经验匹敌的最强神秘杀手。
    一个是在影之城确确实实被杀了无数次，就算不想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不过诺维尔的情况应该叫骨骼记忆吧？虽然我们都知道骨骼并没有记忆力——正所谓久病成良医，被杀的多了，也就很了解各种杀人的技巧，自然就知道该怎么防御了，这可能是全人类历史上被杀害次数最多的人类。
    这两个人，一个精通于杀害怪异，另一个被杀到彻底有心得了……这也算是绝配了。
    眼看银亮的刀影向着脑袋砍了过去，诺维尔侧过头，以最小的角度躲开这一击，白骨脸颊上被切开了浅浅的口子。同时，手里的红枪向着丑御前的肚子捅了过去，自然也被对方闪开！
    丑御前分出一只手抓住了长枪的长杆。
    这是很多外行人都想到过的【对长枪究极战法】抓住枪杆。然而仔细考虑一下的话，如果长枪这武器这么容易就破解了，怎么可能作为兵器发展到现在？
    就看诺维尔手腕一抖，长枪急速回旋。一下挣脱了丑御前的手……
    并没有！
    是丑御前主动松手了！注意到诺维尔要转枪，丑御前先一步松手，捏住了自己的刀刃，长刀护住侧肋，刀背架住侧肋，向诺维尔推了过去！
    诺维尔肋骨里忽然有什么黄色的东西闪烁，丑御前当时停住脚步，向侧面踏开一个大圆，规避了开来。
    一经交手，两人都有了一种违和感。
    首先是诺维尔，他本以为，斯卡哈就算是他见过的武术的天花板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一个可以相提并论的。具体谁高谁低，他可没法说。毕竟，眼界在这里呢。这就好像世界著名的画作，可能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张废纸，这是一个意思。以诺维尔的眼界，很难专业的评判这两个人的优劣，但毫无疑问，源赖光是可以代表整个日本平安时代的武士。
    而丑御前心里也是奇怪：自己是什么？平安怪异杀手，理论上，对上这种魔性，应该是三下五除二直接搞定，怎么这东西这么强的？最可笑的是，他不是【强大】，而是【机敏】。如果单说技术技巧，丑御前轻松吊打他，但是，一旦自己即将【杀死】他的时候，他就仿佛就有一种规避的能力，就会以非常巧妙的姿态，规避自己的致命一击。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明明武术造诣只能说是中等水平，唯独在规避死亡这点上，是超一流的。丑御前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做到这种程度。
    在短暂的休息时间之中，坂田金时已经重新振作了起来，拿起了战斧。大概是因为愤怒吧，他两条手臂，连带着半个胸膛全都变成了赤红的颜色，隔着墨镜都能看见他气势汹汹的眼眸。秦良玉也是抄起软枪，从侧面寻找能协助诺维尔的机会。
    现在，丑御前无法从圣杯里汲取魔力，大家的水平现在是同一条线上，大概就能分出胜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