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宁缺啊,朝小树啊

      (春风亭一战不写感觉有点唐突,这一章只是简略的写一写,顺带帮大家回忆一下,可以掠过一些看后面。)
    世间的杀戮除了战场之间的交锋,一般都是在夜晚进行,又或者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进行,因为夜晚没有人,有雨可以冲刷那些刺鼻的血腥味,还有,雨天在城内巡逻的羽林军会选择躲在某个屋檐下看着雨水打盹儿。
    当然,如果再由某个大人物给那些羽林军下了指令,这场杀戮就更加的不会惊动任何人。
    少年为青年撑着伞,被三百多长安城吼叫着黑道帮众包围,随后,青年出剑,少年斩刀。
    地上的积水被血染红,又迅速被大雨将染红的水稀释流在了街道的排水渠中,流入了长安城的地下排水通道中。
    吼叫声没有了,只剩下呻吟的惨嚎与惊恐的粗重喘息,三百人仅仅死了五十多个,剩余的人就像是遇见了传说中的冥王一般逃回了各家,甚至他们在此时下了一个说起来高雅的决定,今后定金盆洗手不再混迹江湖。
    青年充满着冷峻地看着他们离开,挥剑将剑上混杂着的血水与雨水挥洒干净,收剑入鞘,抱着长剑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踏进了春风亭的别院。
    那里才有着真正的敌人,那里才是今晚最危险的地方。
    “这是我家,不过此时里面有两位洞玄境界的修行者,有一队持着弓弩的唐国精锐部队。”
    洞玄境界的修行者已经是天下少有,加上一队精锐的唐国军队,青年话中意思很明了,里面才有真正的危险,如果你不想面对危险,现在走还来得及。
    带着黑色口罩的少年将捡起的油纸伞扔掉,说道:“那将他们赶走,你请我喝口热茶。”
    青年推门而入,少年持刀而入。
    又一场的杀戮进行,青年与那两位修行者开始交手,完全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身后少年,唐军抓住机会,瞄着青年扣动了臂上强弩的扳机。
    利箭若流星般而出!
    少年答应过青年,不会让除了雨水之外的任何东西落在其身上,事后他可以得到五百两银子,那么一定会做到这件事情。
    在春风亭别院的杀戮进行时,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横二街街口,空气中的血腥味儿、院落之内狂躁的天地之息,金铁相交的刺耳声,杀意满满的嘶吼声,这些都没有让那匹马感觉到恐惧,它在雨中沉默着。
    马车内,一位穿着青衣微胖的青年闭着双眼,他的感知飘落在了院内,注视着那位叫做朝小树的青年御剑极速地刺着月轮国苦行僧的法宝钵盂,注视着默默擦着嘴角鲜血回气的南晋剑客,注视着那守护在朝小树身边的蒙面武士。
    春风亭是破旧的,而长安城内出现大雨的情况很小,所以,春风亭的排水设施很落后,也所以那被血染红的积水并没有很快流走。
    蒙面少年虽说是梳碧湖的砍柴人,但他终究是一凡人,且对手还是大唐的精锐部队,在他砍杀十数人之后,体力几乎损失殆尽,而他现在的挥刀,也只是多年在渭城杀戮的经验与其恐怖的意志力在支持。
    终于,当在月轮国苦行僧面前的钵盂被朝小树的剑刺碎,终于,朝小树的剑刺穿了苦行僧的额头,终于,一道剑光击碎了那位南晋剑者的心脏。
    唐国军队的头领知道,当那两位大修行者死后,他们无论如何怎么做都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既然无意义,那么他们为什么还去死?
    ……
    看着唐国军队撤走,少年摘掉了脸上的口罩,双眼眉头蹙着似是抱怨,道:“这场战斗已经不只五百两了。”
    青年一笑,道:“加钱。”
    却在这时,横二街口的马车开始动了,车轮碾压着青石板路的吱呀声在这大雨滂沱之夜显得竟是那么清晰。
    “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是谁?”
    “他是近几年亲王的幕僚,叫做王景略,这几年号称知命以下无敌,未入三十便就是洞玄巅峰,有人曾说,再过四十年,他或许可以看到横在五境之上的门槛。”
    “很厉害?”
    “之前我可以杀他,现在,他应该可以杀掉我们,还是那种不费吹灰之力的。”
    “你的底牌呢?”
    “我不确定那底牌会在哪一刻出现,或许他现在已经出现了,或许,他会在我死后出现,你走吧。”
    “我宁缺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就要死了还赖账的人,钱不给我是不会走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于雨水中起身,走出了院落来到街上。
    一辆马车缓缓地向着他们行来,当雨水落在马车之上时,就像是遇到了一柄无形的大伞而纷纷滑落至两边。
    宁缺感觉到了马车之内很危险,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握在了身后大黑伞伞柄之上。
    “谁能够想到,长安城的一个黑帮头头竟是洞玄上境甚至是巅峰的大剑师,不过即便是如此,因为你的存在损坏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你还是得死。
    不过我认为你死在我王景略的手下并不吃亏,一路走好,朝帮主。”
    马车之内的声音消失,一道流光自马车内发出,只是一瞬之间便划过了十丈雨幕而来到了朝小树的面前,且这速度让旁边的宁缺根本无法反应。
    朝小树御剑抵挡,可是,他今晚终究是消耗太多,而他的对手又是知命以下无敌的王景略,那一道流光撞在他的剑上,那便等于一位武者挥舞着巨锤砸在他的剑上。
    他的身体瞬间被弹飞而又落在地上,他的双手在抖,他的剑也在抖。
    宁缺见过修行者之间的战斗,所以他知道能够将朝小树击飞的攻击不可能在很快时间内再次出现。
    他快速的向着马车奔跑,同时极为熟练的拉开那张黄杨硬木弓,四道羽箭瞬间而出,这些,并没有影响他的跑动速度,紧随其后,又是四只羽箭射出。
    当距离马车不足一丈的时候,他抽刀跃起而斩。
    宁缺的奔行速度很快,那在之前射出拥有着极速的箭羽也只是临近马车.
    只是,当箭尖接近马车一寸之距时,却是诡异的停下,紧接着宁缺也诡异的停在了空中。
    车内王景略不屑一笑,一挥衣袖就像是轻拂微尘一般,而后,八只利箭倒飞,持刀而斩的宁缺也是倒飞。
    王景略起身冲出马车,对于还在空中未落地的宁缺视而不见,以手成剑指点向了持剑而起的朝小树。
    一道流光再次自雨夜中形成,这是要比之前那道击飞朝小树的流光还要凝实数百倍,王景略也有信心,这一指可以杀死朝小树。
    ……
    忽然,横二街的雨停了,一位被水淋湿的白衣少年不知在何时站在了朝小树的面前。
    (断章可耻,一会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