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屈辱

      时间回到2020年8月8号。
    这天是周六。
    丁小帅六岁的生日。
    帅喆的前妻丁遥,是个35岁的工作狂,在富江银行青年湖支行当副行长。
    儿子生日,丁大行长难得抽出一天时间来,和帅喆一起,陪着儿子去游乐场疯玩了一天。
    晚上回家。
    陪儿子吃过生日蛋糕后。
    丁遥埋头扎进书房,去整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银行审计表了。
    由帅喆一个人陪着孩子玩。
    玩到快九点时。
    悲剧发生了。
    帅喆把一个大鸭梨整颗塞进嘴里,拿不出来了,囧……
    事情是这样的。
    丁小帅老问帅喆为什么灯泡可以塞进嘴里但拿不出来。
    帅喆上网查过专业解释后,给儿子一通科普。
    但那熊孩子听得似是而非的,好像没太明白。
    他的小眼神暴露了他肚子里的小九九。
    这小子肯定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往自己嘴里塞个灯泡试试。
    他之前没少干这种二百五的事。
    帅喆不能让这种悲剧在自己儿子身上反复上演。
    于是,他决定以身试法,用生动鲜活的案例给儿子科普什么是不能做的事。
    他没有傻到用真的灯泡往自己嘴里塞。
    而是找了一颗和灯泡形状差不多的鸭梨来做实验。
    在塞之前,帅喆很机智的把梨皮给削了。
    削掉特别厚,这样光溜溜的鸭梨就变得很小只了。
    帅喆觉得自己嘴还挺大的。
    虽然没大到王大陆那种能吃孩子的程度。
    但塞一个被削了皮的小鸭梨,再拿出来应该比较轻松吧?
    帅喆的打算是,把鸭梨塞进嘴里,然后假装演戏拿不出来,吓一吓儿子,省得他老有往嘴里塞电灯泡的冲动。
    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那颗看起来很小只的鸭梨,证明了帅喆的口腔也没比它大多少。
    这玩意塞进帅喆嘴里后,滋流一下就被他的上下颚卡住了。
    帅喆当时就觉出不对劲了。
    网上科普的口腔图片,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在他心里迅速凝聚。
    顾不上给儿子演戏了。
    帅喆揪着梨尾巴,试图往外拉梨,但已经拉不出来了。
    他使劲张嘴,张大到极限,但还是拉不出来。
    这玩意就像钉子户一样,住进他嘴里就不走了。
    很快,帅喆嘴里就溢出了大量的口水和梨汁混合物,呛得他深深的怀疑起了人生。
    丁小帅在旁边看着一通狂笑,鼻涕泡冒出来好几回。
    孩子越笑,帅喆就越起急。
    上下颚被撑着合不上,他腮帮子真的很酸啊!
    手上一使劲。
    “嘭儿。”
    梨尾巴不出意料的被拽断了。
    看着捏在指间的黑色小棒棒。
    帅喆好想狗带。
    但这还不是最悲剧的。
    扔了梨尾巴,帅喆用手指抠嘴里的梨。
    一不小心将口水和梨汁的混合物给顶进了气嗓。
    当时帅喆正想吸气呢。
    一口混合物全都吸进了他肺里。
    那感觉就像溺水窒息了。
    憋的他差点没当场过世。
    帅喆条件反射般跳起来,狂拍胸口咳嗽自救,想把气嗓里的液体给咳出来。
    但嘴里封着一颗鸭梨,他连咳嗽都咳嗽不痛快。
    估摸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帅喆眼前就发黑了。
    那口气死也导不上来,帅喆整个人都要被憋晕过去。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濒临死亡的体验。
    但那时大脑极度缺氧的恐怖窒息感,让帅喆有了“我可能要死”的念头。
    帅喆并不怕死。
    但要被一颗削了皮的鸭梨结束掉37岁的人生。
    那他就太委屈了!
    要真这么死了,他的墓志铭上一定会写:命不该绝。
    他的命也确实不该绝。
    就在他被嘴里鸭梨干到眼前发黑几乎晕倒的时候。
    他儿子出手了。
    看出帅喆很无助,丁小帅终于不笑了。
    冲上来蹦着高拍帅喆的后背。
    一边拍还一边大叫:“妈妈快来!我爸要被梨噎死了!爸你不要死啊!”
    被儿子一拍,帅喆猛的咳嗽几下,肺窒息的情况终于有所缓解。
    但帅喆的样子还是很痛苦。
    他咳的腮帮子都快裂了,脸憋的像紫茄子一样难堪。
    丁小帅见帅喆这样,以为老爸还没缓过来呢。
    又猛拍了帅喆几下后,他像箭一样冲出房间。
    跑去对面书房,推开门朝正在台灯下工作的丁遥大叫:
    “妈!你在干什么!我爸要被梨噎死了!你赶紧过去救救他!呜呜!我爸要死了!”
    丁遥皱了皱玉眉,清丽的眉宇间凝出一丝不悦。
    她不情愿的放下手中银行季度审计表。
    被儿子连拉带拽的拖到了卧室门口。
    这时的帅喆,经过好一番折腾,已经把气给捋顺了。
    为防止口水和梨汁的混合物再次倒呛进气嗓。
    帅喆老实的端坐在儿子床边,双手扶膝,往前屈着身子。
    低头,让口水和梨汁顺着我两边嘴角往地上滴。
    汁液在空中连成了两条透明的丝。
    看着这两条细细的丝,帅喆忍辱负重的想着:
    “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就被一颗削了皮的鸭梨给干成了这幅怂样?”
    屈辱!
    真特么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