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悚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陈凡洗漱一番之后，赤身站在院落之中，低头打量自身。
“奇怪，我怎么好像壮实了一点！”
他捏了捏手臂，又按了按胸口，不禁更加疑惑。
“对了，昨夜狐青儿告诉我，狐狸玉雕是用纯阳灵石雕刻而成，带在身边可以调养身躯，壮大气血……”
“莫非……”
陈凡心中一动，匆忙跑回卧房，从枕边拿起狐狸玉雕，顿时感觉指尖有一丝温热萦绕流动，直接沿着手臂钻入身躯之中，感觉十分温暖。
昨夜他没有用心留意，所以忽略了自身的感受。
现在他集中精神仔细体悟，顿时察觉到一丝细微的变化之处，一道道纤细如丝的暖流穿梭在身躯之中，不断壮大气血，调养身躯。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凡捏着狐狸雕像，心中对狐青儿充满了感激。
“昨天还寻思想办法赚钱，慢慢调养身躯，结果现在却得到了狐狸雕像，直接依靠纯阳之气调养身躯，壮大气血……”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不出三天，我就可以达到气血饱满充盈的程度，彻底完成武道第一重食气境界的养练……”
陈凡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的激动情绪，又思索道：“虽然我有了狐狸雕像滋养身体，不需要再去筹钱购买药材。但后续功法还是需要花钱收购，所以昨天计划的事情，仍然要继续进行……”
他又斟酌片刻，心中也有了决定。
……
一个时辰后，陈凡在饭堂吃过早饭，又在陈大海离去的时候跟了上去。
陈大海神色不耐，一边向正堂走去，一边斥责道：“你又有什么事！如果还是想要学武，那你就别说了……”
陈凡心中失落，但却面色不显，开口道：“爹，孩儿不是要说习武的事情，而是想要跟您商量个事……”
陈大海慢步而行，皱眉不语，。
陈凡急忙道：“孩儿现在已经十六岁了，老在家里呆着也是虚度光阴，所以想要找点事做……不过并不是想要参与家中的生意，而是想要跟您商量一下，能否帮孩儿开一间小店铺……”
陈大海停下步伐，转身正视陈凡，神色一片严肃。
陈凡心中忐忑，顿时闭口不言。
呼！
陈大海叹了一声，感叹道：“十六岁了啊，你娘当年跟了我的时候，也正是十六岁……”
说到此处，他不禁抬头望天，似乎陷入了回忆。
陈凡心中苦涩，忽然开始想念娘亲。
“也好……”
陈大海断然道：“既然你有了这份心思，也就证明你真的长大了，那爹就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爹……”陈凡顿时大喜。
“嗯！你想好做何营生了吗？”陈大海问道。
陈凡又道：“孩儿想要开一间当铺。这样只需要一间小屋，些许收购货物的本金，此外还需要咱家库房的李管事来帮忙，他博学多闻，精通各种器物辨识……开当铺的好处是本小利大，但周期较长，需要小心经营。”
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其他想法，觉得不管做哪一行生意都只是过度，重心还是放在修炼武艺这一边，以后习武有成，赚钱也更加轻松。
“好！”
陈大海颔首道：“你直接去账房等着吧，我等下让张管事你去找你，这次就先给你一千两银子当做本金，再让张管事在城南给你安排一间商铺，李管事我也会派去给你帮忙……”
“谢谢爹！”
陈凡大喜。
“嗯！这以后就是你的私产了，一定要多上点心。”
陈大海又嘱咐了一句，忽然神色一肃，严厉道：“不过你也别以为开当铺就容易，如果经营不善赔本关门了，那你就继续回家呆着吧！”
“孩儿知道了！”
陈凡肃然道。
“去吧！”
陈大海转身离去。
陈凡松了一口气，心中一片喜悦。
……
晌午时分，天气晴朗。
白石城南门市集。
其内楼阁林立，街道宽阔，各种货摊临街摆放，石板路上行人接踵，车流穿梭，呈现出一片喧闹繁华的景象。
“包子……皮薄馅大的牛肉包子！”
“酥饼……外酥里嫩，香甜好吃的酥饼！”
“胭脂……上等的胭脂！”
“馒头，热乎乎的白面馒头”
“万花筒……美人沐浴万花筒！小妇人新册……”
“……”
长街之上，一道道吆喝声此起彼伏，不时吸引路人驻足停步。
陈凡在南门城外下了马车，让徐大柱驾车返回西郊庄园，他则带着李管事向城内走去。
李管事名叫李东海，年纪四十五六岁，长得身材高瘦，皮肤苍白，脸型有些瘦长，留着一道山羊胡，身穿一套墨绿色长衫，黑色短褂，显得十分斯文，只是性格内敛，略显沉默。
陈凡开口道：“李管事，我爹把当铺安排在城南，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李东海回应道。
陈凡笑了一下，又道：“确实很好，那店铺距离白石城南门也不远，经常有客商乘船而来，人群来往也比较兴旺……”
李东海点头赞同。
陈凡心中高兴，又道：“走吧，咱们直接去店铺先看看……”
“好！”李东海应道。
陈凡微笑。
两人直接向当铺门面走去。
这一处门面位于白石城南门东街，最早是陈家一处香料铺，但店面太小，生意也不算太好，便关停闲置了，虽然有不少人想要租赁，但陈家也不缺这点租金，就一直空在了那里。
时间不长，两人穿过紧密的人群，终于到达西街路口。
但不知为何，前方路口聚集着一些百姓，人群里议论纷纷，显得十分嘈杂。
“怎么回事？”
陈凡心中好奇，扭头道：“李管事，咱们过去看看！”
“好！”李东海惜字如金。
两人直接向人群中走去。
“走开走开，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把你们当凶手抓起来！”
人群内响起一个粗暴的声音。
四周的百姓顿时一惊，连忙向外散乱了一下，但却没人离去。
陈凡神色一凝，不禁加快了步伐。
李东海紧随其后。
陈凡仗着身强体壮破开人群挤了进去，发现人群中心是一座猪肉铺，不禁心中升起一丝凝重。
这猪肉铺地方不大，前边是半敞开的案台，后边是一间房屋，其内光线昏暗，三四个捕快正在忙碌着勘验现场，屋内隐隐有腥臭味传来。
“行了行了，散了吧！”
屋内再次响起一道怒喝声，接着一个中年捕快走了出来。
陈凡见过此人。
这名捕快年约三十五六岁，名叫孟光功，左眉角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样貌刀削斧凿，神情十分凶恶，身份是白石城四大捕头之一。
陈凡站在人群中不动声色，默默观察。
屋内很快有人抬出一副担架，其上盖着一张满是脏污的蓝色破棉被，已然将尸体遮挡起来，但还是盖不住一股子油腻的腥臭味，而且从棉被下显露的轮廓来判断，担架之中的死者好像十分瘦小，似乎只剩皮包骨头。
“奇怪！”
陈凡皱眉。
这猪肉铺的老板他曾经见过，是一位身高六尺的魁梧大汉，年约三十多岁，样貌凶神恶煞，也没有妻儿，平日只有一人住在猪肉铺之中。
“闪开闪开，别挡道！”孟光功大声呼喝着。
他身后两个捕快抬着担架往前走。
哗啦！
一声轻响。
棉被角不知被谁踩到了，其内的尸骨顿时洒落而下。
顿时间，一股恶臭飘忽而起，恐怖的尸体瞬间显露而出。
“妈呀，鬼啊！”
“快跑，诈尸了！”
哗啦啦……
人群顿时慌乱，纷纷四散而逃。
陈凡瞳孔收缩。
棉被下是一具干瘪萎缩的尸体，浑身皮肤油腻发黑，所有的皮肉全都紧紧的贴合在骨头上，就好似风干的腊肉一样干硬扭曲，面部双眼凸起，大嘴张开，整个人就好似已经抽干了全部油脂，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孟光功脸色一变，骂道：“喊个屁，被火烧死的没见过啊！”
他吼了一句，连忙抓住棉被重新盖好，两个衙役一起将尸体重新放入担架，接着搬运到不远处停放的牛车后边，匆忙赶着牛车驶出了街道。
孟光功四处扫视一眼，冷哼一声关好了猪肉铺的房门，直接转身离去。
“妈呀，这也太吓人了！”
“唉，没想到赵屠夫竟然死了……”
“是啊，他这个人脾气虽然臭，但做生意十分公道，多少年都没有缺斤少两过……”
四周百姓低声议论，言辞间一片唏嘘。
陈凡眼神闪烁，抬脚走出人群。
但他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尸体掉落时一瞬间的画面。
很明显这一具尸体绝对不是被火烧死的，虽然这具尸体皮肤发黑，身躯干硬，但却不是被火焚烧后的焦黑，反而像是抽干油脂的腊肉一般，呈现一种干枯油腻的黑色……
“是那种东西在作祟吗？”
陈凡暗中思索，心头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