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功法
“你竟敢戏弄我……”
黄老暴怒，整个人瞬间膨胀了一圈，宽松的衣服也猛然绷紧，袒露的手掌和脖颈全部青筋暴起，显得恐怖而又凶残。
陈凡脸色苍白，身躯僵硬。
黄老眼神冰冷，一身杀气锋锐如刀，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雷霆之怒，直接将一切猎物撕个粉碎。
但就在这时，他却忽然收敛了怒火，旋即大手一甩，冷哼道：“真是浪费时间。”
说罢，他怒而起身，直接向门口走去。
吱呀！
房门开启。
黄老跨步而出。
陆展鹏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心中不明所以，但却反应极快，匆忙道：“黄老，黄老您怎么了，为何生气啊！”
“滚，你自己去问那个小崽子！”黄老大袖一甩，直接震退了陆展鹏，很快下楼而去。
陈凡忽然吐了一口浊气，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椅子上，心神一阵虚弱。
陆展鹏神色惊慌，匆忙跑进雅间内，急声问道：“陈凡，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黄老，我不是再三嘱咐你了吗？”
陈凡满脸苦涩，开口道：“对不住了陆兄，我没想到修炼武功要这么贵！一开口就要一千两起步，之后还要不断翻倍！”
“你，你这……你不是让我给你找厉害的师傅吗，还说什么钱不是问题！再说你陈家有钱有势，不至于拿不出这点钱吧！”陆展鹏焦急说道。
陈凡摇头苦笑，起身抹了一把汗水，开口道：“陆兄，可否带我去老先生的住处，再次当面赔罪！”
陆展鹏气恼道：“你都要害死我了……”
“对不住了！”陈凡尴尬赔笑。
“哼！”
陆展鹏甩袖挥手，又问道：“你想怎么赔罪？”
“当然是登门道歉，再赔上一百两酬金啊！毕竟麻烦人家出来一趟。”
陈凡开口说着。
虽然有些舍不得一百两，但这种武林高手千万不能得罪，现在矛盾还小，还可以化解。否则被人记恨在心，迟早要吃大亏。
“嗯，算你识相，走吧！”
陆展鹏神色一缓，转身向门外走去。
陈凡连忙跟上。
……
白石城，地处大玄国西北边陲，前有龙渊大江奔腾而过，后有云断山脉雄踞万里，因此良田肥沃，物产丰饶，倒也算繁华兴盛。
黄老住在白石城北边，距离北城门不算太远，但却并不是临街住宅，反而要进入一片居民区，正门位于辅路街道之中，后门则在一条穿街小巷内部。
一刻钟后。
陈凡和陆展鹏二人到达目的地。
陆展鹏深吸一口气，伸手就要敲门。
陈凡抬手阻拦，开口道：“还是我亲自来说吧！”
陆展鹏斟酌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陈凡走上台阶，轻叩门栓。
“谁啊！”正门内有一个男子声音询问道。
话音落下，房门打开。
其内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身穿一套灰色门房的装扮，但下巴微微抬起，显得十分傲慢。
“打扰了小哥，我们来拜访黄老，给他老人家赔礼道歉。”
陈凡拱手说道，顺势将一两银子塞入对方手中。
年轻男子上下扫了一眼，开口道：“等着吧，我先去和福伯说一声！”
说罢，他砰一下关上了房门。
陈凡默然不语，心中忐忑不安。
陆展鹏也不说话，神色也有些紧张。
时间不长，房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旋即忽然打开。
门内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白发老者，长得身材高大，面容古拙，头扎灰白色发髻，身穿一条黑色长裤，外罩黑色长袍，显得十分精神利落。
老人眼神凌厉，扫视台下二人一眼，冷漠道：“你们还来干什么？”
陈凡神色尴尬，拱手道：“见过老先生，我二人是来道歉的！”
陆展鹏也连忙问好，开口道：“小子见过福伯。”
福伯神色冷漠，开口道：“道歉就不必了，我家主人不想见你们！”
说罢，他就要关门。
陈凡急忙道：“老先生稍等，这次全是小子准备不足，让黄老白跑一趟，所以理应来赔礼道歉……”
说着，他从衣襟里取出一张银票，双手递给老者，又道：“些许辛苦费不成敬意，只希望黄老能海涵一二，不要因此生气伤身。”
福伯挑眉，伸手接过银票，开口道：“你等着吧，我进去问一下！”
“是！”陈凡连忙回应。
咚……
房门关闭，脚步声很快离去。
陈凡吐了口气，心中放松了一些。
“哼……”
陆展鹏冷哼一声，开口道：“算你命好，黄老看你年纪小，不和你一般见识，换个人敢这么戏弄黄老，肯定就一巴掌拍死了！”
陈凡苦笑，抱拳致歉。
时间不长，福伯去而复返。
他再次打开房门，站在门内冷漠道：“我家老爷问你，你说你有三百八十两，可是实话！”
陈凡连忙答道：“是实话！”
“带在身上吗？”白发老者又问。
“带着呢，不过只剩下二百八十两了，刚才……”陈凡欲言又止。
“嗯，算刚才的一百两。”福伯点头道。
陈凡会意，连忙掏出全部钱财，递给对方。
福伯坦然接过银票，旋即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籍，开口道：“我家老爷说了，看你年纪小，虽然做事冒失，但却还算懂事，而且十分心诚，便收你三百八十两，卖你一本值此价钱的武功秘籍……”
“不过，你要想让他老人家亲自指点传授，那就别想了……主人说两个月之内都不想再见到你……”
陈凡心中大喜，连忙道：“明白明白，多谢福伯转告！”
福伯颔首，随手丢下秘籍，抬手就要关门。
陈凡心中一动，又急声道：“老人家等一下……”
福伯皱眉。
陈凡双手捧着秘籍，急忙道：“敢问福伯，假如我拿出的是一千两，请问给的又是何种功法啊！”
福伯轻哼一声，“当然是价值一千两的功法了！”
说罢，他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陈凡叹息一声，心中不禁有些遗憾。
但这遗憾却转瞬即逝。
他也不是天之骄子，凡事也不求做到极致。
他拿着秘籍低头翻看，却见封面无字，打开第一页才看见书名，写着五个古朴大字——莽牛大力诀，不禁心中喜悦，露出了笑容。
“哼……算你命好。”
陆展鹏又在旁边冷哼一声。
陈凡回神，连忙收好秘籍，开口道：“多谢陆兄，让你费心了。”
说罢，他面露羞愧，拱手道：“陆兄，这次本来答应给你三十两报酬的，但现在却是凑巧不够了，只能明天再给你了……”
陆展鹏倒也大度，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开口道：“这个不急，你陈家三少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说罢，他拱拱手，“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陆兄，此刻已经过了午时，陆兄也还没吃饭，不如让在下请你一回吧！而且酒楼的饭菜也已经备好了……”陈凡邀请道。
陆展鹏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好吧！”
陈凡面露喜色，拱手道：“请！”
“请！”
陆展鹏抬手虚引。
陈凡将武功秘籍塞进了怀里，抬脚成城南方向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
云客来酒楼位于白石城南门后方，是一座三层高的气派建筑，通体棕红色熏香楠木，其上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大气而又美观。
陈凡二人回到三楼翠竹园雅间，喝着茶耐心等待菜肴出锅。
“陆兄，这次真是让你费心了。”
陈凡以茶代酒，举杯致谢。
陆展鹏摆手，开口道：“虽然有些波折，但结果还是好的。”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还好你道歉的及时，否则后果肯定会十分严重。”
“哦？”
陈凡面露疑惑。
“黄老虽然是退隐武者，但最看重的东西依旧是面子……”
陆展鹏解释道：“刚才你无意中得罪了黄老，他没有对你出手，便是给你一个赔罪的机会，如果你处理的稍有差池，便会结仇结怨，那就不是轻易可以化解的了……”
陈凡面色凝重，不禁心中一寒。
陆展鹏点到即止，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时间不长，菜肴纷纷上桌。
一个香炸羊排，一个滑溜肺片，一个肉丝小炒，一个红烧肘子，一个板栗烧野鸡……总共十二道荤素佳肴，最后还有一个百合木耳鲫鱼汤，以及两壶云客来自酿的美酒——云清露。
这是一种用荔枝酿制的美酒，再加入冰块降温，喝起来清凉爽口，味道绝佳。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气氛逐渐融洽。
铛铛铛……
“官府押送，闲人退避！”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铜锣声。
陈凡惊讶，连忙向窗外望去。
宽敞的街道上，道路两侧有商铺林立，其中还有摊贩摆摊卖货，各种行人穿行接踵，显得一片繁华热闹。
但此时，四十多名黑衣捕快当街而行，中间押送着五辆囚车，前边三辆车分别单独关押着一个头罩黑头套的男子，后边两个则分别关押着六七个重伤男子，场面肃穆而又凄冷。
“这是进山剿匪了吗？”
陈凡低声自语。
陆展鹏眉头一挑，面露玩味，开口道：“王家的灭门案，破了！”
陈凡心中一惊，猛然扭头。
陆展鹏抬头扫视一眼，又道：“等着吧，两三天内，这几个人就要定罪处罚，当众斩首！”
“陆兄，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凡低声问道。
陆展鹏摇了摇头，开口道：“别问了，知道太多没有好处……”
他顿了一下，又道：“有些东西，不能聊！”
说罢，他便闭口不言。
铛铛铛……
窗外的铜锣声依旧回荡，但却渐渐远去，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