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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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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沟里的味道,就像你身上这样。”

    林重依旧在笑。

    他笑着道:“来之前上面就跟我说,要我有点心理准备,赫尔塔的狂犬可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对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的确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

    “但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对付你。”他不待丁当接话,又自顾道,“我们是一伙的,我是来帮你,你就算不信任我,我们也没必要互相敌视,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至少过得去……你总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吧?”

    丁当笑了笑,拍拍屁股站起身,留给他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

    傍晚六点多,周航敲开丁当的房门,后者洗浴过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装,正靠在床头抽着烟看报纸。

    周航是那种长得就很端正,整个人言谈举止也端端正正的人。他将手上专门给丁当拿的热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在床边搬了张椅子坐下,坐姿也是肩背挺直,一丝不苟。

    丁当看他这架势,有点惊讶的挑挑眉,问:“要出发了?还是出事了?”

    他对周航的观感倒是比林重好上无数倍,语气也十分平和,很有点亲近的意味。后者明显感受到他态度上的变化,脸色也没再绷得那么正经,微微柔和了几分。

    “维族的那个小伙子醒了。”周航道,“他不愿意回国,说是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但不肯明说,我想麻烦你问下他,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丁当更诧异了,心想阿刀这小子搞什么鬼,面上倒是没显什么,点点头道:“好,让我跟他通话,我来问吧。”

    周航掏出一部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说了几句话,便递给丁当。

    “……是队长吗?”

    阿刀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有些虚弱,但更多是激动,在听到丁当的回答后,这个坚韧执拗的年轻人蓦然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

    “都死了,队长……花匠,小林,他们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别问我小林是谁……一个便当嗯(抽飞)

    ☆、bsp;46

    “能不能安排我去见一下他?”

    丁当安抚过几句阿刀,挂断电话,抬头问坐在床边的周航。周航面现犹豫,将电话接过来,皱眉道:“我试试吧,尽量给你安排。”

    丁当道了谢,看人当着他的面开始拨电话,便移开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小药瓶拧开,往嘴里倒了几片,牙齿嚼了几下就着牛奶送下去。待他将对方送来的一整杯牛奶喝完,周航的电话也正好打完,回复说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周航在前面走着,偶尔回头看一眼丁当,后者扶着楼梯栏杆,走的不快,表情倒是挺轻松。在客厅两人碰见了正在看电视的林重,周航冲其点点头,丁当则纯粹当作没看见,林重眯眼笑得挺愉快,开口问两人去哪。

    周航正想回答,却被丁当打断:“走吧,回来再说也不迟。”

    他有点错愕的看向丁当,却见后者冷冷望向林重,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好意思啊,我赶时间。”

    林重丝毫不以为意,笑着点点头,冲他们摆了摆手。

    周航对丁当有了点新认识,默默领着人去车库取车,然后一路驶向伊【斯兰堡。他犹豫再三,还是一边开车一边对丁当开口道:“你似乎对林重有意见……”

    丁当笑着打断他,更正道:“不是意见,是偏见,我对一切情报工作者都怀有偏见……被出卖过太多次,我实在很难再对他们产生好感。”

    周航欲言又止。

    “顶着副假惺惺的笑脸,说着连鬼都不信的假话,一边说我的朋友一边把朋友卖进坟墓,这样的事情见多了经历多了,你也会像我一样。”丁当的语气很随意,却隐隐含着警告的意味,“他们的保证你一个字也不能相信,否则就等着在地狱里后悔……我宁可跟他们做敌人,也不想有这样的朋友。”

    周航忍不住皱眉道:“你这样说未免也太武断,不应该一竿子打死一群人。”

    丁当哈哈大笑。

    “发发牢骚而已,别当真。”他笑着道,“我好像有点太兴奋了。”

    ……是挺兴奋的。

    周航完全搞不懂丁当在想什么,干脆闭上嘴专心开车。在他的身边,丁当支着头望着窗外,道路两旁的景色渐渐黯淡下来,一团有一团血色的污点在视线中蔓延,交汇,遮住了天空,将一切都染成血一般的深红。

    一块又一块的墓碑,从地下颤颤巍巍的升起,腐旧的带着黑色的泥土,书写着一个个已经被遗忘或永久铭记的名字……

    丁当用力的瞪大眼,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但却控制不住的在墓碑上寻找那些似曾相识的名字,他找到了马丁,找到了猎狐的兄弟们,找到了赫尔塔的部下们,找到了喜鹊小队的成员……这只是无数墓碑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绝大多数的墓碑属于陌生人,那些人在战争中死去,而杀人凶手却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清楚。

    墓碑沿着弯曲的道路,在深红的世界里,无穷无尽的向前蔓延。

    然后丁当看见了自己。

    他就在路上走着,穿着破破烂烂的作战服,靴面上全是泥灰,表情疲惫而麻木,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脚步沉缓,双目无神。深红色血液从裤管袖口里流淌下来,在身后拖出两条长长的血蛇,狰狞的扭曲着……寒意一寸寸从心底窜入后颈,直抵脑髓,丁当看着自己停下脚步,回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那双无神的瞳孔里空无一物,然后鲜血便突然涌了出来。

    眼中流淌着血泪,回过头的丁当咧开嘴笑起来,嘲讽的,疯狂的,讥笑着站在这边的丁当,用口型对他道——看着吧,这就是你的末路。

    丁当无声瞪大了眼。

    “我们到了,丁当,丁当?”周航错愕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喂!”

    他用手推了推丁当的肩膀,后者猛然浑身一震,脸色苍白的向他看过去,眼神空洞洞的没有焦距。过了半晌,才渐渐恢复了神采。

    “到了?”丁当喃喃道,闭上眼用力搓了把脸,低声骂了句娘,然后抬起头来,推开车门下车。

    “你没事吧?”周航还有点担心,问。

    丁当摇摇头,说没事,说我们走吧,去见阿刀。

    阿刀的伤情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被安置在一间武官宿舍,房门外有专人把守。周航将丁当送到房间外,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外面等候。

    丁当推开房门,冲躺在床上睁眼望过来的阿刀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阿刀虚弱的开口问,这回也不叫队长了,“是不是他们叫你来的?”

    丁当还是笑,反手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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