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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长媳 作者: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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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人害己。

    接下来的事情理所当然,他不能继续住在老宅,也就不能继续跟阿翕见面,他的读书生涯受到质疑,家里人看待他的眼光都不再如以前那般信任。

    这些都没关系,没有什么能阻挡他要读书奋进的念头,他十一岁那年便得秀才之名,下一个目标便是举人,他只觉时间不够用,日子过的不够快,苦苦等待乡试的日子里,阿翕被接去了京城。

    阿翕已经去京城了呢,他连举人都不是,如何能进京会试呢,至多一两年,谢家就要替她张罗婚事了吧,一两年对他来说,就是现阶段最大的一个坎。

    而这个坎,他终于是没能迈过去,因为大哥病故了。

    沈家长子病故,对沈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于沈涣之来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他所有的人生规划都将泡汤,他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他的未来充满了不情愿,希望变的渺茫,他不能给阿翕一切了。

    沈家失去了承家业的长子,沈涣之必须要承担起继承家业的担子,一段时间的迷茫过后,沈涣之重新振作了起来,他一边跟父亲学习经商,一边继续读书,父亲尚还壮年,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完成他的梦想。

    可天不从人愿,沈家在长子去世后没多久,沈老爷也去世了。

    一些列的变故打击,对一个少年来说过于沉重,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好一切,就要被突然压倒身上的担子压垮,他觉的自己不能背负这样的沉重,也不能再背负阿翕的未来。

    在他迷茫与痛苦的时候,谢家祖母给了他提点,为他暂时照亮了昏暗人生的第一步,她说经商并没有什么不好,该落在谁身上的东西总也跑不了,既然不能改变,不如接受。

    她说的并没有错,商贾地位不高,却能挣得一份像样的家业,可以给家人富足无忧的生活,比起那些落在底层生活无望的人来说,他的起点已经很高,他可以把生意做大,可以进京,可以在京城置办一份像样的家业,同样可以在她任何想去的地方买田买宅子。

    殊途同归,只要他的念头还在,只要他的心没变。

    一切开始往好的一面发展,沈涣之开始潜心学习经商,开始努力让自己变的强大,他终于有了去京城的机会。

    李掌柜是跟随沈父的老人,是跟着沈父创家业的功臣,人很风趣,办事老道,人脉亦广,且他的心思比沈父大,并不局限于沈家只在江南发展,是他给沈涣之开了另一扇大门,在他人生进程中推了至关重要的一把。

    正巧那会谢家祖母要去往京城,沈涣之便主动遥她一同前往,这也是他应尽之事,所以一切都很自然,且沈涣之对这趟京城之行是充满幻想与信心的,他的目的便是见到阿翕,然后最好可以促成婚事。

    他察觉到老夫人有这方面的意思,心里亦很欢喜,虽然这一路充满荆棘,却也算是走了一场捷径,因为他现在已经具备给她幸福的能力,未来的路上,他希望能有她与他并肩。

    行船途中出了点意外,意外源自他的天真执着,以及洞察力与人情世故的缺乏,好在有贵人相助,是位河道上经商的老手。他因此学会了低头与变通,少一些自以为骄傲却无用的坚持,能走通很多原本不通的路,如果想要自己变的强大,变的无所不能,就必须要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后来老夫人说背后的人不简单,他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记住了这份人情,希望有机会可以与以报答。

    那时候他不知道,这正是一场人生际遇,是足能改变他一生的际遇,那位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的贵人,将成为他一生中最为嫉妒却又最为佩服与感念的人。

    第316章 沈涣之(二)

    沈涣之没想到阿翕会主动来见他。

    来京城几日,沈涣之只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他经商之lu才刚开始,一切都在摸索吸纳之中,开始是想马上见她一面的,但京城这个地方,等级礼分明,无不在的拘谨跟压抑让他不得谨慎视之,加上一来就有诸多事等他理,并没有闲暇。

    一盆冷水泼下来,他的脑袋也就清醒了,然后觉的自己太孟浪,谢家那样的门楣,闺门深宅里的姑娘,早已不是乡间没有约束的野姑娘,他怎么能冒然见她,谢家人该怎么看他。

    从商是为无奈,虽然亦能有所建树,但真到了天子脚下,望着那一座座高门深的时候,沈涣之还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卑微与压迫,他才发现,自己没有一个合适的,能拿得出手的份见她。

    乡野小县城出来的商贾,即便能有万贯家财又如何,在京城贵人眼里,皆视为下等,沈涣之开始反si自己的不自量力,自己凭什么能娶到谢家姑娘呢,就算他按部就班的读书入仕,等到入了谢阁老眼中的时候,阿翕也早已为人。

    这是一条走不通的死lu不是吗?

    再然后,他就不怎么想见她了。

    所以当阿翕出现在沈涣之眼前的时候,他的一反应是无措,而后才是难以言喻的喜悦,他其实是想见她的。

    几年未见,阿翕长成了大姑娘,跟他想象中的一样,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毕竟在京城高门,养,熏陶,装扮,无一不足,她已经脱胎换骨。

    沈涣之就是这种感觉,她已经跟他站在了两个门里,虽然她开口还是那个阿翕,但确然是不一样了。

    他的无措羞赧,全都在掩饰他心里的无望,他已经备受击。

    她眼中有重逢后的喜悦,那喜悦隔了万水千山,几乎是一种历经苦难后重生的喜悦,他这才想到,京城高门里的生活一定是不如意的,不过短短几年,她已经完全褪去了那层天真,的谨慎,刻意,无奈,他不想阿翕成那个样子。

    但他同样没有勇气说出“你跟我走吧”这样的字眼,他痛恨自己的谨慎顾虑,在离别的时候,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这失望瞧的并不真切,但他多么了解她啊,他就是知道,阿翕是失望的。

    原来她也渴望有人带她离开这里吗,沈涣之对着早已关上的门伸手,没有勇气开门,没有勇气追上去,什么都晚了,他已经没有机会。

    许多年后,沈涣之反复回想那一天,那是他彻底错失她的一天,归咎于命运吗,其实并不全是,是他不够坚定,阿翕当时要的,就是一份坚定。

    但是那个男人给她了,顾昀,阿翕的夫君。

    后来的一切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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