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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后 作者:白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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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鬼谷子袖着手懒洋洋地出门,头发乱糟糟地团在发顶,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他率先便坐到了树下的躺椅上,半阖着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苏令蛮依言坐了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置于身前:“师傅,叨扰了。”

    鬼谷子眨了眨眼睛,直到最后一丝睡意都挤没了,才道:“小阿蛮,这大下午的来,可是有事找师傅?”

    苏令蛮露出个羞赧的笑来:“师傅……看出来啦?”

    “废话!”鬼谷子嘴角翘了翘,即便说这等话,气质依然纯净如水:“小阿蛮每日都跟忙得跟只小蜜蜂似的,哪儿有时间陪我这老家伙唠嗑哟。”

    面孔年轻,说话却老气横秋。

    苏令蛮偷猜着师傅的真实年龄,一边搓了搓手,问道:“其实……徒儿是有些命理上的事要问。”

    “哦?”鬼谷子了然地斜睨她:“凤命让你困扰了?”

    苏令蛮一怔,摇头道:“倒也……不全是。”

    “你问。”

    “帝命与凤命之间,可有甚干系?这凤命,可会影响到帝命?”这是苏令蛮不解之处,甚至杨廷前后不一的举动让她有错觉:

    或许这所谓的凤命,对成就帝命有帮助。

    “你知道了?”鬼谷子突然问她:“阿廷的命数。”

    苏令蛮点了点头:“听闻过。”

    鬼谷子收起笑,指尖敲了敲长几,沉吟许久方道:“批命之时,师傅便曾说过,你一脚落地,沾了邪祟,这邪祟……欲取尔命数,加诸己身,若成,你这凤凰落地成鸡,邪祟成凤。是以,命理无定数,此一时彼一时也。”

    “所谓帝命在身,亦是如此。”

    对杨廷的命数,鬼谷子并未多言,苏令蛮却明白了其未尽之意,既然她这凤凰可以成家鸡,他那真龙保不住也能从龙变蛇。

    “可……”

    苏令蛮的话未说出口,便被鬼谷子打断了,他抚了抚她头发,才道:“小阿蛮,莫要迷信命数,且静下来看一看自己的心。”

    她沉默半晌,方道:“若想不通呢?”

    “想不通便再想。”

    “时间总还有余。”

    苏令蛮无奈地看着突然间高深莫测起来的师傅,叹了口气。

    她明明是来问杨廷突然对她好是否因为命数的,怎么就被师傅云山雾罩似的绕了一通,听了一堆好似极有道理的话,细究起来其实又什么都没说。

    简单来讲,鬼谷子是说,不论凤命、帝命,都处于不断变化中,许将来一日也会变成走地鸡、蛇,要注意着些,又不必太注意——

    这不是废话么?

    至于鸡、蛇有甚关系?呵呵,看命呗——

    苏令蛮忍不住想:即便混成了天底下最厉害的神棍,可神棍还是神棍,尽忽悠。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日一更。

    还有一更比较晚,12点左右。

    ☆、第129章 故地重游

    苏令蛮在百草庄的日子, 过得极为平静。

    每日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课业占去了她绝大部分精力, 以至杨廷许久不来, 都未曾想起过一丁点。

    两月的避暑期几乎已经去了一大半,须须只剩下十来日便要临期,马元的柔术正到关键处:揉骨。

    所谓揉骨, 便是指用特殊功法,将骨头揉练软了。

    柔术主在柔字,讲究的是水形之法, 不说舞艺, 在武道上, 亦是有说道的, 以柔克刚,以巧卸拙;揉骨,以期突破人体极限,做出寻常人所不能的动作。

    若她尚是稚嫩孩童, 揉骨于她将是轻而易举之事,偏苏令蛮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揉骨之于她, 便苦痛不小了。

    即便有居士配制的药液泡汤,这般早晚一折腾下来,苏令蛮都觉得浑身的骨头生生地发疼,站也站不住。

    无奈之下麇谷终于松口,允许绿萝进来伺候, 每日早晚搀着一滩烂泥似的小娘子进房泡药浴。

    麇谷看着都“呲溜呲溜”地嘴里发苦,忍不住插腰问:

    “是不是练得太狠了?”

    马元摇头:“小师妹年已十四,骨已成型,要重新将骨熬软了,不啻于拆开重组,其苦痛自然便非同一般了。”

    他原以为小师妹会中途喊停,若真受不住,亦可选旁的方法替代,只是到时效果便要差一些了,没料她竟是一声未吭地支持下来了。

    面上隐隐有些佩服。

    提起这,麇谷便洋洋得意:“那是自然,阿蛮拔毒之时,亦是如此,世上男儿又有几个能做到?”

    这一点,马元亦是认同的。

    绿萝在里边安安静静地伺候着苏令蛮泡浴完,一边帮她按摩腿脚,惊叹于掌下惊人的柔腻度,一边感慨道:

    “二娘子,过了这一道槛,往后恐怕连奴婢都打你不过了。”

    苏令蛮半死不活地“哦”了一声,兴致不大高,她本意是为了舞艺的更上一层楼,没料到老胳膊老腿的,还得受这份罪。

    但思及马师兄那日展示的掌上舞,心底又蠢蠢欲动起来,不免美滋滋地想着,虽说罪过受得大,若能跳出那般的舞来,倒也挺值。

    “不过,奴婢听马前辈说,你这揉骨的时间短不了,恐怕得拖一拖,书院那边需得请一请假了。”

    “啊?”苏令蛮猛地抬起头来,扯到一根筋,又趴了下去,蔫搭搭道:“得请多久?”

    “这奴婢便不知了,约莫是两三个月吧。”绿萝按完了,又去了巾子来绞发,慢吞吞道:“按推算看,正巧赶上主公班师回朝。”

    “这么快?”苏令蛮嘟囔道:“依着这一来一回,不都得打上个小半年的么?”

    “流民作乱,哪儿需要那许久。”

    两人谈了会,待头发都绞干了,苏令蛮才披衣起身,交代绿萝在院中随意,便又去了居士的院子上课。

    这一日日地过了三日,果然马元与她商量,要与书院请三月假期,言道“揉骨开始,不到完不能停。”

    每日的药浴也不能断。

    苏令蛮苦着脸,向墨如晦去了封信,这大师姐有一阵没来了,听麇谷说是新碰上了个鲜嫩的郎君情热正酣,然不到半日,大师姐便一骑绝尘地过来,兜头便问:

    “阿元,怎么阿蛮与我说,要与书院请上三个月假?”

    马元目光闪烁,被墨如晦的气势一冲,人便萎了:“三、三月不成,便两月,总之,不能停——”

    墨如晦摸了摸他脑袋:“乖。”

    转向苏令蛮:“小阿蛮,师姐与你想个法子如何?”

    苏令蛮懵懵懂懂地睁大眼睛,墨如晦素来爱美,不独郎君,女郎美到阿蛮这般地步亦是爱得不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脸蛋,怜爱地道:

    “师姐我修书一封,将你从鄂国公府借出来,到我长安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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